“等等朕嘛。”
李韫善脚步飞快,周祯只能迈开步子追上去。
“你刚才说的什么东西?!”李韫善本就心情不好,此刻全都将气撒在周祯身上。
“朕说什么了?”周祯无辜道。
“就那些什么‘朕的摄政王’之类的,你知不知羞耻啊?!”李韫善骤然停住脚步。
周祯一个不防备,就撞了上去,眼看李韫善就要向后倒去,周祯连忙伸手扶她,谁知李将军腰肢一转,整个人重新站稳了身子,反倒是周祯被她带着搂进怀中,才站直了。
李韫善的手还牢牢地握着周祯的腰,周祯眼含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春意。
“摄政王舍不得松开?”
李韫善被他的气息搅乱了思绪,慌忙放开,却被周祯反手搂住了。
“怎么,亲都亲过了,摄政王还如此避嫌?”
李韫善呼吸间全是他身上那股沉香味,“登徒子!”
她手上用力,周祯吃痛放开了搂住她的胳膊,“摄政王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呐。”
“你是香,还是玉?”
“朕是……你的金丝雀啊。”周祯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的呼吸落在李韫善耳朵上,染红了一片。
……
李韫善带着她的亲卫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周祯。
周祯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不知何处来的黑衣人落在他跟前。
周祯收起了笑意,淡漠问道:“南边的事情有消息了?”
“回陛下,楚阁主来信,说南部骚乱,他已派人平息,不超过三个月,便可收复南疆势力,届时陛下便可……”
“闭嘴。”周祯喝止,“你真当皇宫无人之地?”
“夜临疏忽。”
“你回南方协助楚熙,叫夜三,夜四来宫中待命。”
“是!陛下在宫中多加小心,那李韫善并非善人,您……”
“朕知道,不必赘言,走吧。”
夜临三两下就消失在重重城墙之后,周祯收回视线,面上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
李韫善正在宸渊宫中拟旨,周祯要即位,祭天仪式和登基大典必不可少。
至于先帝和后宫,李韫善提起笔,追封先帝谥号“周厉王”,崔皇后尊为太后,周祯生母卢贵妃封为太妃。
“厉”是恶谥,李韫善知晓大多新帝即位,都更愿意追加美谥,已显仁德。但她又不是皇帝,封个恶谥又如何,总归是周祯背这个罪名。
周祯那头看着送来的圣旨,轻笑了一声,李韫善名字倒是温和,韬光韫玉,乐善好施。
没曾想却是个彰善瘅恶的强势姑娘。
他出生的时候,周王已经开始沉迷丹药,以至于他身体羸弱,为了前朝安稳,立他为太子后,更是将他丢在东宫,鲜少问及。
他母妃是廷尉嫡女,出身高贵,自崔皇后被贬至冷宫,更是一心想母凭子贵,登上后位,将后宫搅得翻天覆地。
如今周王已薨,她却仍被崔氏压上一头,一会儿定要来跟前哭诉。
周祯正想着,门口太监便通传卢太妃到。
……
“陛下!”卢太妃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却哭得梨花带雨,仍旧是哄骗周王的那一套,“哀家乃是陛下生母,为何只是太妃!那崔氏早被先皇厌弃,如何能做太后!”
“母妃。”周祯笑意凉薄,一双手瘦削苍白,握着半盏茶,“你真当我是皇帝么?”
卢太妃大惊:“陛下这是什么话,您不是皇帝谁是?”
“先帝未死,李将军便扶我即位,你觉得是为什么?”
“自然是匡扶正义,你是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
“愚蠢!”周祯声音不高,却如雷霆万钧,卢太妃打了个寒颤。
“李韫善扶我上位,不过是与萧乾生了嫌隙,想把权势握在自己手中,我算什么?手中无玉玺,无兵符,不过是金丝雀,是傀儡罢了!你若是还不明白,便等折腾死了你我再说!”
卢太妃身子瘫软,不敢再言,只是默默落着泪。
周祯叫来宫女送她回了宫,心知她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卢家既然自投罗网,那他只等着收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