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往自己的潇湘院走去,因是过年,地上全是鞭炮炸过的痕迹,图个喜庆也不打扫,齐觅琴看着这处,不过几日的时间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走进自己屋子,坐在那缓缓闭上眼睛,不多时,白玉走近,手上端着一盘子点心说道:“小姐,这是管家拿过来的,说是老爷让他们去一品轩买的糕点。”

齐觅琴挑眉,呵呵一笑,这齐栋真的是良心发现,觉得他之前虐待了自己,现在想弥补?

看着那盘点心,齐觅琴转开头:“你拿下去吃吧,我不要。”

白玉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明白齐觅琴说一不二的性子,于是俯身又是将东西拿下去,真是可惜了。

起身走到柜子前,翻出邵九堰曾经送自己的东西,笑了笑放在桌子上,这个一会儿得带走,留在自己身边看着!

在那回忆着自己和邵九堰认识的经过,齐觅琴脸色逐渐柔和,不多时,绿萝从一旁闪身进来,说道:“小姐,莫寒月想要见小姐一面。”

自齐觅琴进了邵府,便是让绿萝隐在暗处护着自己,很少让她露面,大小事情也都是交给白玉去做,邵府只当她带了一个陪嫁丫环,也并不多问。

绿萝一直跟着齐觅琴,凭她的本事,自然是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今日在外面守着的时候,看到莫寒月在齐府外转悠,这才是下去询问,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齐觅琴抬眼,有些疑惑:“她有什么事吗?”

绿萝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想恭喜小姐大婚,因为当日她有事没能来邵府参加小姐的婚事。”

齐觅琴想了想,手写了一封信递给绿萝:“你让她回去吧,心意我收到了,只是今日回门,不方便见她,过几日我会去茶楼找她。”

绿萝接过信件,应声离去。不多时回来,对着齐觅琴回道:“小姐,她让属下转告小姐,不要再去茶楼了,过段时间她会再找您了。”

齐觅琴一听这话,便是知道事有不对,蹙眉道:“她已经走了?”

绿萝点头。

齐觅琴看着窗外的景,问了一声:“我大婚那日,可知道她那里出了什么事?”

久久的沉寂,绿萝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姐,属下那几日一直在忙着小姐的婚事,并没有注意莫姑娘那边。”

毕竟她只有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何况她的任务只是保护齐觅琴,并不包括顺带着保护莫寒月。

看着齐觅琴沉思的模样,绿萝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属下昨日好像听说茶楼被封了,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齐觅琴伸手扣着面前的桌子,许久,才是对着绿萝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想办法查清楚茶楼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小姐!”绿萝应声离去。

茶楼被封?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齐觅琴坐在那想着,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看起来,还是得等绿萝回来,或者是亲自问莫寒月个中细节。

宫中,程云旗狠狠将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看着那跪在地上回来复命的人,冷声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将消息传出去的?”

那人咬牙跪在那,为难的回道:“属下无能!”

程云旗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力度大的直接将那人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骂道:“废物!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好,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皇上恕罪!属下猜测……是宫里的人。”那人跪直了身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程云旗皱眉思考:“宫里?你是说朕这处不干净?”

那人低头回道:“皇上,兴许不只是皇上这处,还有可能是,可能……”

“可能什么,快说!”程云旗不耐烦的催促。

那人沉声回道:“皇上,还有可能是皇后宫里。因为属下听说前几日,皇后也是出现了这种症状,并且同样召了太医诊治,只是这事娘娘应该没有告诉皇上,并且开过药之后放任那太医离开。”

程云旗冷了神色,又是燕婉!真是个没有脑子的东西!握着手里的穗子,好半天冷冷开口:“她找的是哪个太医看的?”

“回皇上,是郑太医。”

“嗯。”程云旗应声,语气寒的没有一丝温度:“杀了。”

“是!”

几句话之间,又是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静了片刻,程云旗舒了口气,问道:“那里的人都处理了吗?有没有漏网之鱼?”

“回皇上,属下亲自带着影卫去处理的,没有留下破绽,至于那地方,属下用了点手段查封了它。”

“很好,趁着夜里,一把火烧了吧。”

程云旗说的平淡,就好像只是讨论天气一样的语气,愣是让那人打了个寒颤,不过两日的时间,已经是因此杀了几十个人了,其中好几个只是普通百姓,只是皇上下令,他们做属下的只有服从。

好一会儿,才是听到那人沉声回道:“是。”

这个年,注定是个不断流血的新年。

齐府,那两人一直是在房里待到午膳还没有出来,齐觅琴不耐,吩咐官家去敲门。

后者满脸惶恐,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愣是没敢伸手去敲,所幸在管家快要崩溃的时候,那门终于是自己开了。

齐栋踏出来,看着管家吩咐:“去准备午膳,今日留他们在府中用膳。”

管家应声离去。

邵九堰跟在齐栋后面走出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齐觅琴,快步走过去冲着她笑道:“琴儿,你在这等多久了?”

“刚到。”齐觅琴回着,又是看了齐栋一眼,问邵九堰:“你和父亲谈什么了这么久?”

邵九堰拉起齐觅琴的小手包在自己手中暖着,埋怨了一句:“出来也不抱个手炉,看看这手凉成什么样了。”片刻才是回道:“没说什么,只是下了盘棋而已。”

见他不说,齐觅琴也不再问,任由他暖着手,等手稍微热乎点,这才是跟着齐栋去用膳。

席间,邵九堰甚是熟络的跟齐栋交谈着琐事,时不时的给齐觅琴夹菜,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宴席之后,又是说了好久,邵九堰这才是带着她告辞,在那给齐栋说着保证的话:“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肯定会照顾好琴儿,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齐栋淡淡应声,认真的看了齐觅琴一眼,说了句:“回去吧。”

齐觅琴点头,象征性的行礼:“父亲再见。”

马车上,邵九堰将齐觅琴的手放在怀里暖着,问道:“岳父将你许配给我,那齐府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挺孤独的,你也不和他多说几句话。”

齐觅琴撇撇嘴,说道:“我父亲学子三千,那些学生时不时的就会到府里同他讨论学术,怎么可能会孤独。”

邵九堰无奈的刮着齐觅琴的鼻子,说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可是他的女儿啊!跟学生说十句话也没有跟自己女儿说一句话开心。”

他并不知道齐觅琴同齐栋的事情,只是察觉他们之间气氛不太好,因此费尽心机的想让他们关系好一些。

齐觅琴也不想让邵九堰知道那些事,只得无奈的点头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瞅着她类似敷衍的语气,邵九堰叹气:“你啊……”瞥见齐觅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却是不忍心再说些什么。

回府,管家有几分为难的迎上来,看着邵九堰说道:“少爷,小小姐她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