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一股浓浓的不满的味道,傻子都听得出来。
程璆鸣一身红衣,过招之间衣衫飘扬,满是翩翩少年郎的风流气息,奈何这两个女人都是不懂得欣赏的。
见齐觅琴出来,程璆鸣笑意更甚:“琴儿啊!本王大半夜的来找你谈心,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齐觅琴皱眉,眼中好不掩饰的厌恶:“闭嘴,别那样叫我。”
这个称呼,一直都是邵九堰喊的,如今猛的从程璆鸣嘴里出来,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想起程璆鸣几次三番的置她于险境,心里那股子烦躁的气息愈发的浓重,冷声吩咐绿萝:“既然宣王爷这么不辞辛苦的来和你切磋,那么不用留手!”
绿萝得令,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程璆鸣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唇角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意:“觅琴真是好狠的心呐,亏得本王知道你今天回了齐府,特意来这一趟。”
齐觅琴冷笑:“那还真的是不好意思了,我还真没有求着你来!”
他居然是监视自己的行踪!看来今天她去彦郡王府的事,程璆鸣应该也是知道了。
程璆鸣像是没有听到齐觅琴的话一样,眼中精光闪过,下一秒,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往绿萝脸上扬去,大堆白色的粉末。
绿萝迷了眼,手上动作慢了下来,程璆鸣顺势一掌,直接将绿萝打的摔在地上,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齐觅琴冷了脸:“堂堂宣王爷居然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是好意思!”
程璆鸣笑意不减,满脸无辜:“这怎么能是下三滥呐?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这叫……兵不厌诈。”
说着,缓步走到齐觅琴面前,勾唇笑的魅惑,故意把脸凑的近了一些,低哑着声音:“觅琴,这么多天不见,你可有想我?”
说的暧昧至极,齐觅琴蹙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挡住那股子寒意:“宣王爷这话还真是问错人了,应该出门右转,醉仙楼里有大把的姑娘会回答宣王爷这个问题。”
说完,转身便是回了屋子,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冷意,她是疯了才会站在这和程璆鸣胡扯!
程璆鸣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抬步跟着齐觅琴走了进去。
绿萝犹豫了片刻,立刻跟上,她可不敢保证宣王爷不会做些什么,万一小姐有危险,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进屋,绿萝赶紧将手炉拿过去给齐觅琴暖着,随后站到一旁安静的看着。
程璆鸣神态自若,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打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渴呐。”
齐觅琴皱眉,沉声道:“宣王爷,容我提醒你一句,现在是深夜,你一个大男人在女子的闺房中,不觉得不妥吗?”
程璆鸣眨巴着眼睛:“是吗?有什么不妥,又没有人看到。”
见齐觅琴不吭声,他放下杯子,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难道你是担心九堰会知道,借此怀疑你得忠贞?”
这话说的太直白太过恶毒,齐觅琴柳眉倒竖,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
程璆鸣伸手接过,小心的看了一眼,满脸可惜的模样:“哎呀呀,这可是上好的杯子,要是摔坏了得多可惜啊!”
齐觅琴咬牙,看着身后的绿萝,沉声道:“你出去守着!”
绿萝看了程璆鸣一眼,点头离去。
等她出去,齐觅琴靠在椅背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程璆鸣,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说完麻烦快滚,我还要休息!”
说的半点不客气。
程璆鸣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态度,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直截了当的开口:“你今天去了程云施那里。”
极为肯定的语气,齐觅琴自动忽略了他这句废话。
程璆鸣倒也不恼,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还真的想知道,就程云施那个废物,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和我合作岂不是更好?”
齐觅琴脸上头一次出现笑意,看着程璆鸣,一字一句:“程璆鸣,你是不是太过自傲了,同是皇族血脉,谁还比谁差吗?”
一口一个废物,若是她真的半点不了解程云施,可能会觉得程璆鸣的话有道理,可是经过这么久,程云施明显是和之前不一样。
“呵呵。”程璆鸣挑眉,依旧是那副语气:“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程云施那废物比我强?”
就那个只会靠别人施舍度日的程云施,比得过他?开什么玩笑。
看着程璆鸣自傲的模样,齐觅琴实在是懒得解释,诚然程云施现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可是他手里的势力,若是运用得当,谁能说以后不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势力。
更何况,程云施在民间也是有一定声望的,程璆鸣有什么?徒有一个疯狂的脑子而已!
看出齐觅琴的不屑,程璆鸣吹了吹手指,缓缓说道:“你不会以为,单凭一个月湘楼……就能翻云覆雨吧?”
齐觅琴眸子暗了暗,一脸茫然的说道:“宣王爷说什么,我听不懂。”
程璆鸣失笑:“觅琴,装傻不适合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于月湘楼内部了解多少。”
他最近确实是有些闲的发慌,这才是寻到了月湘楼这个乐子,只是之前居然不知道程云施会有这个底牌。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么重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儿戏一般。
齐觅琴垂眸,轻啜了一口茶水:“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璆鸣应该并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月湘楼大半的势力,此番前来应该也是因为近期的事情才试探的。
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月湘楼,齐觅琴半点都不会和程璆鸣说。
程璆鸣也不着急,悠闲的坐在那笑道:“嗯,本来想着知道点底细玩起来更有意思,谁知道却是没有消息,也罢,反正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差别。”
说的甚是随意,似乎这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一样。
齐觅琴冷眼看他,下着逐客令:“既然我这里没有宣王爷要的消息,那麻烦你快点离开。”
程璆鸣眸子眯起,起身走到齐觅琴面前,双手支撑在椅子两侧,正好将齐觅琴圈在里面,笑的一脸邪魅。
“你说,我要是在这要了你,以后,会不会更有意思?”
齐觅琴眼神一冷,抬头看他,语气寒的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介意废了你,那样,会更有意思!”
完全的硬碰,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程璆鸣就那样看着,许久,松开手站直了身子,故作感慨的语气:“我还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娶你做王妃,那样想必会好玩的多!”
齐觅琴冷哼一声:“宣王爷,还是不要在那做梦了,就算你娶,我也不会嫁的!”
她绝对,绝对不可能和程璆鸣扯在一起,后者太过危险,这一世,她从不做危害到自己性命的事情。
“哎呀呀,真是可惜,好不容易过来,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套到。”
程璆鸣站在那伸了个懒腰,颇为惋惜的说了这么一句。
齐觅琴坐在那没有丝毫动作,似乎刚刚和程璆鸣对峙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程璆鸣直接抬步走了出去,连个招呼都没有跟齐觅琴打。
既然是讨不到有用的消息,那他还是回去睡一觉吧,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是有些困了。
看着程璆鸣走出去,齐觅琴冷哼一声,这人简直就是疯子!
绿萝进门问候:“小姐,您没事吧?”
齐觅琴心情极为不好的将手炉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没事,睡觉!”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程璆鸣他真的是够了!只是自己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若是真的让程璆鸣知道自己算是月湘楼的半个主子,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一夜无梦,因为半夜闹的那一出,齐觅琴很晚才是起来,管家来过几次想问问齐觅琴吃些什么,均被绿萝拦了下来,只得按照她以前的喜好去准备了。
待齐觅琴清醒,绿萝进门伺候,回禀道:“小姐,老爷喊你过去用膳。”
齐觅琴将帕子搭在脸上,温热的触觉扫去了一晚上的疲惫,淡淡的点头应了一句:“好。”
等出门,齐栋早已是在那等了许久,见她过来,沉声招呼道:“坐吧。”
早上去上朝的时候,程云旗看着他的目光有探究,有疑惑,甚至是当着是所有大臣的面问了一句:“齐爱卿今日脸色有些不好啊!还是要多休息休息,千万别累着了。”
其他人只当皇恩浩**,只有他知道这话中到底有多少刀子,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这些事情,就算心里跟个明镜似的,面上照样还是得装糊涂。
在想起程云旗对自己下的手,不禁有些心寒,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让管家去找齐觅琴,现在或许满京城传的都是自己意外身亡的消息吧?
自己虽然之前不太喜欢这个女儿,不过如今却是好了许多,现在再看这张脸,已经是能和自己的亡妻区分开来。
齐觅琴太过刚强,太过淡漠,除了这张脸,其他的和她母亲半点不沾边。
齐觅琴依言坐下,也没有和齐栋寒暄几句的意思,缓缓地吃着早饭。
齐栋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和彦郡王走的近?”
他想起几日前皇上似乎是问过他关于彦郡王府的情况,当时他还没有感觉,只是回了一句不太清楚。
如今想想,皇上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些,势必是有原因的,既然与他无关,那必然就是和齐觅琴相关了。再想想很早之前程云施几次三番的往自己这齐府跑,心下更是明了了几分。
齐觅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轻声说了句不相关的话:“父亲,食不言。”
齐栋满肚子的话被噎在那,僵着脸坐了许久,也是明白了齐觅琴这会儿不想回话的意思。
不在吭声,安静的吃起饭,一时间,静的只能听见轻微的咀嚼声。
齐栋中了那么烈的毒,身子自然还是有些虚的,管家一早就按照绿萝的方子熬好药,等到齐栋吃完饭之后立刻端上来。
看着齐栋在那喝药,齐觅琴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父亲,既然无事女儿就告辞了,还要回去邵府。”
模样坦然地好像之前根本没有听到齐栋的问话一样。
齐栋放下药碗,眉头皱起,看了她许久,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去吧,找个小厮驾车送你。”
他现在是真的看不透也把握不了齐觅琴的动向了,是不是应该庆幸她对自己还存在些许情分?
哼,他什么时候需要顾忌这些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毒,倒还让他胆怯了不成?
起身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瞬间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对着齐觅琴说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小心一些,若有事解决不了,直接来派人来找我便可。记得我说过的,你,还是齐府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声音极重,齐觅琴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是,知道了,女儿告辞,父亲好好休息。”
礼数周全,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齐栋挥挥手,自己先一步回了房间。
管家跟着送齐觅琴,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小姐慢走。”看的齐觅琴甚是无语。
坐在马车上,想着见到邵九堰该用什么说辞,一天不见,她还真的是有点想他。
邵府,白玉留在那伺候脸色不太好看的邵九堰梳洗。
之前邵九堰自己睡倒也没什么,可是自从成亲,自己天天都是抱着齐觅琴睡的,如今她一走,自己怀里空****的,连带着心情也不好了。
邵母那处,颜舜华一早的过去请安卖乖:“姨母……昨天累了吧?舜华给您捶捶腿吧?”
昨天邵父邵母出门上香,直到晚上很晚才回来,颜舜华本来是存着一肚子的话要说,结果没等到他们自己就先睡着了。
现在得空,自然是不能耽搁了。
邵母很是满意她的乖巧,由着她给自己捏着腿,好半天感慨了一句:“还是舜华懂事,要是别人都跟你一样我也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这可是话里有话,颜舜华听了之后,在心里转了个弯,堆起笑脸看着邵母:“姨母谬赞了,依舜华看,嫂子也是不错的。”
故意提起齐觅琴,还是夸赞的语气,邵母果然是变了脸色,想起了昨日终止的话题,冷哼一声:“她好在哪?身为媳妇太善妒了也不好!以后可是要成为当家主母的,怎么能没有一点大度?”
颜舜华心里一喜,继续说道:“姨母,可别这么说她,表哥对她很上心的,这话要是让表哥听到了,肯定会和姨母吵的……”
“他敢!”邵母猛的一拍桌子,冷哼一声:“为了媳妇忤逆母亲,这事他要是真的做出来,我就家法伺候!”
见说的有些过了,颜舜华忙得圆场:“哎呀,姨母,表哥那么孝顺,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对了,我听说昨个嫂子出去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邵母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