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门外,站的是宫中宣旨的太监,以及两名侍卫。

此时那太监正叉着腰,脸红脖子粗的骂着齐府的官家。

公鸭一般的嗓音很是刺耳:“咱家奉的是皇命,你一个小小的下人好大的胆!居然还敢拦下咱家,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可是圣旨!”

管家气的涨红了一张脸,却还是记得齐觅琴临走之前交待的话,死死守住门,俯身道歉。

“公公,实在是对不住,只是老爷现在不方便听旨,您……”

“混账东西!”那太监一脚踹到管家身上。

他可是在皇上手下待了那么多年,谁见他不得礼让三分?这个小小的管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三番四次的阻拦,实在是让他窝火的很!

管家硬生生的挨了一脚,趔趄两步之后站直了身子,不敢吭声。

齐觅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呵呵,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看成果了吗?程云旗还真是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啊!

“小姐……”绿萝自然是看清了府外的形势,扭头征求着齐觅琴的意见。

“走吧,下去看看。”齐觅琴淡淡的开口,抬步走下马车。

那宣旨的太监骂的正起劲儿:“耽搁了咱家宣旨,你有几条命够赔的?咱家回去把这事报给皇上,你就等着诛九族吧!不知好歹的东西!”

“哟,真是好大的口气,站在我齐府的门外说着诛九族这种话,什么时候这大沥轮到你一个奴才做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齐觅琴冷着脸,走到他们身边。

太监吓了一跳,一转头便是看到齐觅琴走上来,想起临行前皇上交待的话,心思转了转。

假装没听到齐觅琴刚刚说话有多么恶毒,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对着她堆起一张笑脸:“哎呀,这不是齐小姐吗?小姐莫怪,只是齐府的下人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咱家也只是替齐大人教训一番而已。”

他可是知道齐觅琴不是个善茬,要不然皇上怎么会告诉他,若是在齐府遇到齐觅琴,这旨可以不宣的这种话。

齐觅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替我父亲教训我齐家下人?”

这话当真是半点不客气,实在是太过打脸,那太监根本没有想到齐觅琴还会这么说,笑脸瞬间僵硬在那。

管家伸手小心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们小姐,咳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齐觅琴倒是没什么感觉,程云旗对齐栋出手,就等于是明着告诉她,他已经和齐家,或者是和她齐觅琴撕破脸了。

因此她没必要再装成一副纯洁小白兔的模样,大家知根知底,不过是呵斥一个走狗而已,程云旗还不至于在这点上治她的罪。

那太监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压着心里的怒火,笑的勉强:“呵呵,齐小姐还真是快人快语啊!”

这齐府的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无法无天不知礼数?他记得先前听到的传闻一直都是胆小怯弱,上不得台面才是啊。

齐觅琴压根不搭理他,看着自家管家问了一句:“交代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管家想了想,沉声道:“小姐,已经办妥了。”

齐觅琴总共就交代了两件事,守着门,熬好药,不管哪一件,他都是做到了。

“很好。绿萝,跟我进去。”齐觅琴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眼看人就要进门了,那太监急了:“齐小姐,咱家这圣旨……”

齐觅琴好像是现在才知道他是来传旨的一样,扭头疑惑的看着他:“原来公公不是特意来教训我齐府的下人的啊!”

太监表情僵硬,然而还没有完,齐觅琴下一句话,气的他差点把圣旨摔在地上:“既然是宣旨的,那还请在这等着,我去喊父亲过来接旨。”

在门外等着?他宣了这么多年的旨什么时候在外面等过?都是人家等他的!这齐府,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太监又在心中给齐府记上了一笔,打算到御前好好的告个状。

管家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既然里面有自家小姐在,那他还是在这守着吧。

进门,齐栋依然是那个状态在那里躺着,要不是胸口还轻微的起伏着,齐觅琴真的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去吧。”淡淡的对着绿萝说了那么一句,自己转身走到一旁坐下,看都懒得看是怎么医治的。

她其实并不想救齐栋,只是如今的形势对她有不利,皇上忌惮齐栋,不会真的对她下手。

而邵家,也会因为齐栋的原因减少她很多麻烦,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麻烦事。

再者,齐栋先前便是说过,她同齐家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存活,可是不代表她会拒绝其他能帮到自己的势力。

和齐栋谈亲情,齐觅琴觉得自己还谈不下去,她本来就是个记仇的人。

“月湘楼的势力被影卫吞并……”

“姐姐可要千万小心影卫……”

“这伤口,也只有影卫手中的武器能造成……”

几个人的话循环在脑海里回**,齐觅琴眼神愈发阴冷。

程云旗,这下,我们还真是不死不休了!放心,你给我这么多次大礼,我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回报你的!

这个局面她并不害怕,很早之前就没有打算和宫里那两个和平共处,因此阴差阳错闹成现在这样,正和她的心意!

只是很久没有听过燕婉的消息,想必她现在,也不太好受吧?

齐觅琴在那想着,床边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

扭头便是看到齐栋趴在床边剧烈咳嗽着,绿萝伸手拍了一掌,他立刻是吐出一大口黑血。

“小姐,可以了。”绿萝站到齐觅琴面前复命。

“嗯,很好。”齐觅琴起身,走到齐栋床边,面无表情的问道:“父亲感觉如何了?”

齐栋脸上的黑紫退却,取而代之的是那病态的苍白。

靠在**瞥了一眼齐觅琴,眼神有些许的迷离:“柔儿?”

喊的是齐觅琴母亲的名字。齐觅琴面无表情,又是说了一句:“父亲可要看清楚了。”

齐栋回神,好一会儿才是长舒一口气,眼中迷茫之色散去:“你果然还是来了。”

齐觅琴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不是父亲特意派人通知我的吗?女儿怎么好拂了父亲的意思。”

顿了顿,看着那半靠在那平复气息的齐栋,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女儿实在想不到,父亲为何会无缘无故的……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