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吭声,在心里嘟囔,现在是关心她丫环的手的时候吗?
颜舜华跑过去看了那丫环的情况,抬头瞪着齐觅琴:“你好狠!”
齐觅琴冷笑一声,环视一圈,语气冰冷:“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有人碎嘴,我还真不介意拔了她的舌头!明白吗?”
众人齐齐一抖,终于知道了这个平日里不动声色的少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是他们大意了,比起颜舜华,齐觅琴才算是这府里的主子。
想通了这些,丫环们俯身,比起之前不知道恭敬了多少倍:“是,少夫人。”
齐觅琴不屑的看了颜舜华一眼,带着自己的两个丫环转身离开,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颜舜华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气的踹了自己的丫环一脚,这事,终于是被齐觅琴以一种异常强硬的手段揭过,府里再无人敢议论她克亲的事情。
“小姐,这是府里新进的布料,小姐选个满意的,奴婢拿去给小姐做一套衣服。”
回去之后,白玉很是开心的开始张罗其他的事情。
齐觅琴伸手翻着那些料子,看着白玉的模样问了一句:“解气吗?”
白玉点点头:“小姐,真是太解气了!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
将料子放到一边,齐觅琴勾唇说道:“你记好了,做我的丫环,最好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去,以免丢我的脸!对于那种人,有什么手段全都使出去,不用顾忌。”
白玉点头:“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
宫中,太监正在那回报着这几日的情况:“皇上,皇后娘娘那里一直由那两个游医看着,娘娘吃的药也是他们开的,好像很有用。”
程云旗眯着眼:“是吗?那两个游医现在何处?”
“皇后娘娘将他们安排在坤宁宫西边的厢房,一直没有让他们出宫。”
程云旗伸手扣着桌子,好一会儿,沉声吩咐道:“你去想办法把他们带到朕这里来,晚上朕要见到他们。”
那太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皇上,若是皇后娘娘那边发现丢了人……”
“哼,人本来就是偷偷摸摸送进宫里的,就算丢了,谅她也不敢吭声!”
“是,皇上。”那太监心里明白了几分,应声退下去。
程云旗坐在那揉着眉心,抑制不住因为疾病产生的烦躁感,好一会儿,沉声问道:“程云施那里这几日是什么情况?”
影卫从后面走出来,回道:“皇上,彦郡王一直在府里待着,没有任何异常。”
程云旗疑惑:“他什么都没有做吗?”
影卫点头:“是!”
沉默了一会儿,程云旗继续问:“之前拿下的那几处势力,他没有在派人去抢吗?”
影卫面上有些犹豫,试探性的回道:“皇上,彦郡王应该是不知道,毕竟他接手的时间短,若是知道不可能不动的。”
这话虽说是猜测,不过也有几分道理,至少程云旗想不出以程云施的脑子,怎么可能会吃下这么大的亏,从赈灾事情之后,他就知道程云施不是个善茬!
只怪他以前都太防着程璆鸣了,倒是忽略了这个三弟,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看着彦郡王府,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挥挥手,交待了这么一句之后,程云旗便是回去躺在榻上休息,这几日实在是太累了点。
而他们口中议论的彦郡王府,此时却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书房内,莫寒月站在一旁听着程云施的话,摇摇头:“王爷,你又说错了。”
程云施眨眨眼睛,真的是欲哭无泪:“哪里错了?”
他前几日收到齐觅琴的书信,后者先是交待了要他按兵不动,不要再管月湘楼的事情,随后挑明,这个莫先生,就是给他的谋士,让自己多听听莫先生的话。
因此便是每日在这书房学习一些处世之道,因为程云旗忌惮他,因此根本不让他有机会接触这些,真正学起来才发现,其中很多道理自己完全不知道。
莫寒月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应该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程云施眼中有几分迷茫。
莫寒月耐心解释:“为君者,理应爱民如子。虽处于高位,却不能视人名为草芥,君主好比舟,百姓好比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彦郡王,你可明白?”
既然齐觅琴说让她跟着程云施,那她势必要把后者培养成一代明君!
她不管这想法多么惊世骇俗,大逆不道,从这几次的追杀,她已经彻底看清了如今皇位上的人。
诚如齐觅琴所说,这天下,又不是握在那一个人手里,既然不好,那就换掉!
程云施点点头,语气恭敬了几分:“莫先生的话,我记下了。”
莫寒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不管喜不喜欢。
看着程云施的态度,莫寒月心里欣慰了几分,继续和程云施说接下来的内容。
课业快进行完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禀告:“王爷,莫先生的朋友醒了。”
莫寒月眼中总算是有了些许感情,放下书起身,跟程云施行了个礼:“王爷,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等明日再继续,在下想去看望一下好友。”
程云施收拾收拾东西,说道:“嗯,那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再和管家说。”
他还是需要再脑子里过一遍莫寒月讲的话,因此也没有时间去跟她一块看那个昏迷好久终于醒过来的人。
莫寒月得到允许,快步往厢房赶去。
进门便是看到那坐起来靠在那的人,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问着正在诊治的大夫:“大夫,他怎么样了?”
那大夫收回手,摸着花白的胡子回道:“已经是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没什么大碍了,按时吃药几个月就能康复。”
莫寒月点头,看着他说道:“沈老板,我欠你两条命。”
“叫我沈秋就好。”他轻声开口,瞥了一眼还在一旁收拾药箱的大夫,笑道:“莫先生也是救了我一命,我们抵消了。”
“沈老板客气了,这份恩情在下记下了,改日定当回报!”莫寒月对着他拱手。
沈秋不吭声,看着大夫转身离开,直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才是笑弯了眉眼:“莫寒可有听过一句话?”
直呼其名,莫寒月被他这熟稔的语气惊到,片刻恢复如常,毕竟在茶楼带了那么久,本应该这么熟悉的。
思虑至此,莫寒月不再纠结,看着沈秋道:“沈老板请说。”
沈秋虚弱的咳嗽了两声,面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红润,盯着莫寒月的眼睛,笑的温和,一字一句:“救命之恩,当以,身许。”
莫寒月脸上表情瞬间凝固。
天气说暖和便是暖和了起来,邵九堰心血**,一大早便是催着齐觅琴收拾东西,要带她出去踏青。
齐觅琴也是无事,便应下了他的话,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正好碰到程璆鸣从外面走进来。
“你们这是去哪?”程璆鸣盯着两人的装备疑惑。
邵九堰笑道:“今天暖和,带琴儿出去踏青。”
程璆鸣眼睛转了转,伸手勾住邵九堰肩膀:“正好我无事,不如一块去?”
“宣王爷还真是闲啊!”齐觅琴不咸不淡的接了这么一句,心里暗骂程璆鸣不识趣,她和邵九堰出去玩,这厮插什么热闹!
程璆鸣只当听不出齐觅琴话里的嘲讽,笑的灿烂:“本王天天都很闲,说吧,去哪?怎么去?”
邵九堰跟他要好,也不拒绝,回道:“就去溪边吧,做马车,就当散心。”
“坐什么马车,骑马去吧,等我去把逐月牵过来。”
拍拍邵九堰的肩膀,程璆鸣不等他们回话,快速往宣王府方向掠去,把轻功用到了极致。
邵九堰心情大好,对着齐觅琴说道:“琴儿,我们再等他一会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对了,我得去把酒带上。”
看着邵九堰高兴的模样,齐觅琴也不好说自己不去了的话,任由他去准备。
算了,大不了不搭理那个疯子就是。
一番折腾,总算是收拾好了。
齐觅琴看着逐月,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逐月让她摔下来过,她可是记仇的很!
邵九堰同样牵了一匹马过来,两人在前面走着,齐觅琴则是和绿萝一起坐上马车,这种时候,出门总要带上个丫环。
绿萝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此不管去哪都不用担心,有绿萝在身边保护着,齐觅琴也是能放心不少。
她从来没有这样出来玩过,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人一起,因此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转悠。
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停下来了,齐觅琴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象,心思微动,她没想到这处风景会这么好。
邵九堰走过来,挑开帘子,冲着齐觅琴伸出手:“琴儿,下来。”
将手递过去,由着邵九堰将自己抱下来,笑的开心:“这太美了。”
不远处的小溪,早春的枝条,以及那满地的绿色,各色的小花,实在是好看极了。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
邵九堰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开始介绍:“每年我们都会到这里来,这是郊外,几乎没有人过来,安静的很。坐这谈天说地,饿了还可以从溪里抓鱼来烤,舒服极了。”
齐觅琴笑他:“你倒是会享受!”
邵九堰嘿嘿一笑,认了齐觅琴的话,确实挺享受的。
“你们快过来,别磨磨蹭蹭的,我一早起来还没有吃饭,先帮我抓条鱼。”
程璆鸣在不远处喊了这么一句。
邵九堰揉揉齐觅琴头发:“琴儿,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抓条鱼吃!”
看着那两人站在小溪里闹的欢腾,齐觅琴坐在一旁,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最近彦郡王那边怎么样了?你有消息吗?”
绿萝想了想,回道:“没什么大事,特别平静,月湘楼的人也都是安定了下来。”
齐觅琴点点头:“嗯,先这样就好,在不确定影卫的动作之前,什么都不要做,做得多错的多,彦郡王在民间的声誉还是不错的,只要不被抓住把柄,程云旗是不会轻易动他的。”
“是。”
“对了,那个沈老板怎么样了?”齐觅琴忽然想起来他,似乎那人好像几次出手相救莫寒月啊。
“小姐是说沈秋?他前些日子醒过来了,身上的伤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修养很久。”
“莫姑娘似乎是和他闹了什么矛盾,只是在他醒的时候去看了一次,之后便是一直没有再见过他。”
“属下昨天过去的时候,好像是听说沈秋想离开彦郡王府,要回他自己的地方。”
绿萝说着自己听到的所有消息。
齐觅琴疑惑:“他回哪去?他那茶楼不是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彦郡王似乎是没有答应。”
齐觅琴看着脚下不知名的小花,笑道:“怎么可能会答应,那沈秋对他的情况都快知根知底了,随便放他出去谁知道会不会被卖了。”
绿萝顿悟的点点头,她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和沈秋接触过,觉得他怎么样,能相信吗?”齐觅琴问道。
“属下觉得,他是重情义的人。”只评价了这么一句。
齐觅琴点点头:“不管这些,交给他们处理吧,何况就算程云施信不过沈秋,想做些什么,寒月应该会插手管才是。”
若要论起重情重义,莫寒月也是当仁不让。
沉默了一会儿,齐觅琴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很久的一件事,转头看着绿萝问道:“我听追影说,他当时寻你的时候遇到了两个指向,其中一个是指向皇宫,你当时可有进宫?”
绿萝摇摇头,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说道:“并没有,月湘楼的记号虽然只有内部的几个人知道,可是属下觉得不太安全,于是画了两条路线,若是有人猜到也能迷惑他们一下。”
“嗯。”齐觅琴应声,算是解开了自己的疑惑。
那边,那两人手里各抓着一条鱼走了过来,邀功似得给齐觅琴看。
齐觅琴往后靠了靠,避开那还扑腾着的鱼:“快拿开快拿开!”
邵九堰哈哈大笑,也不再逗她。
“你带火折子和调料了吗?”程璆鸣看着他耍宝的模样,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邵九堰点头:“带了,在马车里放着,我去拿。”
将手里的鱼递给程璆鸣,邵九堰快步往马车那边走去。
程璆鸣一手一个,却不显狼狈,看着坐在那的齐觅琴,笑道:“我今天来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谁知道还正巧赶上踏青。”
齐觅琴不太喜欢仰着脸看他,让绿萝拉自己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对你的好消息真的没有兴趣。”
“啧啧,这个特别有趣,你不听一定会后悔的。”程璆鸣眨着眼睛,语气中满是**。
齐觅琴看了一眼已经往回走的邵九堰,说道:“宣王爷要是想说,那最好快点说!”
程璆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的邪魅:“你怕他知道你在谋划些什么?不会成亲这么久了,他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吧?还真是可怜啊!”
“闭嘴!”齐觅琴狠狠瞪了他一眼。
程璆鸣瞬间了然,笑意更甚:“原来还真的是不知道啊!”这可是太有趣了。
齐觅琴冷眼看他。
邵九堰走过来,冲着程璆鸣扬了扬手里的火折子,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