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安凌希病床的旁边一张小**。
“诶,你醒啦。”护士过来替她看了看输血管,“恩,就就快输完了。”
苏小安顺势看上去,发现自己正在输吊瓶,而里面装的是红彤彤的鲜血。
“护士小姐,你怎么给我输回来了!我要救人的啊……”苏小安有些生气,又有些着急,刚想拔下针管,就被护士给按住了。
“你别急嘛,刚刚你输血过多导致昏迷,身体要回点血才能醒来。至于病人,血库的血一送来就给他用了。”
“你早说嘛,急死我了。”苏小安吐出一口长气,“那他现在怎么样?”
“虽然现在还没醒过来,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外伤有点严重,需要每天定时擦药。”
苏小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护士走后,她就端了个小板凳,乖乖地守在安凌希的旁边。
他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些许眉目,削薄的唇此刻紧紧抿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尽显苍白。不同于平日里的盛气逼人,此刻的安凌希,形相清癯,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快快好起来吧。”苏小安不觉握紧他的手,眼眶含泪,“安凌希,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
安凌希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可当苏小安的小手主动握紧他的那一刻,他忽然不想睁开眼了,想趁机听听她发自肺腑的内心独白。
“真是奇怪。你这个人,那么霸道,那么自大,我明明那么讨厌你,可我还是好害怕。你说我是不是受虐狂啊……”
苏小安不知道自己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安凌希的耳朵。
这时,李允轻轻推门而进。
苏小安慌忙地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勉强一笑:“您来了,请坐吧。”
李允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
他在凌希的婚礼上见过她一面。那时,苏小安看上去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他现在都记得,她那双水灵的眼眸。
现在几年过去了,褪去青涩的苏小安变得似乎更加优雅,不过那双灵动的杏眼,仍然一如既往地清澈见底。
“小安,别担心了,医生既然说他已经脱离危险,肯定会好起来的。而且凌希他身体素质不错,一定挺得过来。”
“恩!”李允的话给了她一丝安慰,“我去办理住院手续,您先坐在这陪陪凌希吧。”
李允点点头,目送她瘦小而坚定的背影离开。
“还装?”李允低头,玩味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安凌希。
见安凌希仍然固执地不睁眼,李允便彻底揭穿了他:“拜托我的傻孩子,你的睫毛在抖呢。”
听完这话,安凌希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脸写满了不爽:“李允,你真无趣。”
“你说你逗人家姑娘做什么,你看把人家给紧张的……”李允笑了,“还好这姑娘实诚,关心则乱,没看出来你这个大骗子。”
安凌希冷眼看着得意的李允:“所以,刚刚为什么不揭穿我?”
“谁不知道你小子的心眼,不就是玩一出苦肉计嘛,作为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得配合你了。”
被说中心思的安凌希,脸色更黑了,简直快跟包公一样黑。
难得见安凌希吃瘪的模样,李允乐开了花,继续调侃道:“不过啊,咱们安凌希是什么人物,现在居然沦落到靠耍心眼来取悦芳心了……”
“李允!”安凌希皱着眉打断了他,一脸不悦,“你到底是来看望我,还是来刺激我的?嫌我伤得不够重?”
“好啦,说正事。”李允正了正身子,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赶快好起来,别让王志辉得逞,坐上主席位。”
“找到证据是他动的手脚了?”
李允摇了摇头:“他这个人精,估计早就想好以吊索故障为由实施计划了。我们就算一口咬定是他做的,也没有实质证据。”
“主席,我当定了。至于王志辉,总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由于生病,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不过,言语中透出的狠决,仍然不失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你打算怎么做?”
李允话刚出口,安凌希就快速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苏小安推门而入。
这好小子,反应速度挺快啊。
李允心里暗笑,但表面上仍然一副担忧的样子。一想到此刻自己的表情,李允就快要憋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一脸正经地向苏小安告别:“小安,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就辛苦你照顾凌希了。”
“恩,您放心吧。”苏小安抿了抿唇,眼神坚定,“凌希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是个单纯的女人,李允在心里可怜她,简直就是小白兔遇上了大灰狼啊。要不是他忙,还真想留下来看看这出好戏。
李允走后,苏小安看着病**的安凌希,不觉叹了口气。
一位老护士拿着药水进来了,准备撩开安凌希的背给他擦药。
看着她粗鲁的动作,苏小安猜想安凌希肯定得受皮肉之苦,于是便主动请缨:“护士小姐,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老护士抬了抬老花镜:“行。正巧我老花镜坏了,迷糊得看不清。”
把药水和棉花签递给苏小安后,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护士便离开了。
苏小安小心翼翼地撩开安凌希的病服,看着血淋淋的伤痕,心里剧痛不已。
她拿起沾了药水的棉签,自言自语道:“安凌希,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哦。”
说罢,她便轻轻地涂上伤口。
安凌希强忍疼痛,把“嘶”的声音阻挡在了喉咙里。
苦肉计,真不好使啊……为了不被发现,痛都不能皱眉头。
“也好,你没有醒过来,也不必遭罪了。否则不知道得多疼呢……”
苏小安细心地一点一点地擦药,还时不时地吹一吹,让药效尽快发作。
从苏小安的眼神里看上去,安凌希仍然面色苍白,处于昏迷当中,不知外界疼痛;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疼得腋下都在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