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天后，乾元二年（759年）十月六日，燕帝史思明再度组织军队，强行攻击李光弼驻守的河阳城，打算一雪前耻。

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庚即召集朔方镇节度副使仆固怀恩等部将以及友军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布置大军方略。

大军的防守反击方略，很快就商议停当了。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当仁不让，立即开始排兵布阵起来。

2

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首先发言，对郑陈（河南省淮阳县）镇节度使李抱玉说道：

“李将军：

本帅如今想要交给阁下一个重要的任务，不知将军能否替本帅去完成。”

“大帅请讲。末将一定努力，人在阵地在！”郑陈节度使李抱玉爽快地答应道。

“李将军，不知你能否为我，防守南城两天呢？”李光弼一改平日的威严，十分和气地询问郑陈节度使李抱玉道。

“不瞒大帅，末将虽然兵力不足，但坚守南城两天还行。过了两天时间，末将就不敢保证，能否守住城池了。

请问大帅，如果过了两天时间，末将终于守不住城池了，应该怎么办呢？”

郑陈节度使李抱玉，畏惧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的军令严厉，有些担心地问道。

“好！李将军，你的勇气可嘉！你只要能够为本帅，坚守住南城城池两天，就行了。

两天之后，救兵不到，那是本帅的责任！将军有功无过。

到那时，是守，是退，都全由将军自己决定。本帅绝不会怪罪你！”李光弼十分严肃地安排道。

“那好，请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努力，守够约定的期限，等待大帅的救兵。”

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十分乐意地接受了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的命令。

接着，李光弼又开始进行其他部署。

3

不多一会，李光弼就布置停当，众将依计而行。

大战开始，燕军调集有生力量，着力进攻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守卫的南城。

史思明知道，只有朔方镇的军力最强，所以妄图在南城打开一个缺口，以便攻破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坚守的城池。

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奋力率军，抵抗燕军的猛烈攻击。

无奈，燕军的攻击，实在太过激烈。敌众我寡，河阳城墙多处被毁，燕军如潮水般地涌来。

眼看城池，即将陷落叛军之手。

郑陈节度使李抱玉，急中生智。他马上打出自己的白旗，假装投降，诱骗燕军将士道：

“燕军兄弟们，我们的粮食已经吃完，箭也快要用尽了！请禀告燕帝陛下，准许我们明天早上出降。盼望燕军大哥们高抬贵手，饶我们兄弟一命！”

燕军将士，攻击城池的人马，也已经十分疲累。燕军将领果然中计，闻言大喜，马上停止了进攻。

燕军稍微后退，一心一意等待明天早上，守卫南城的唐军将士投降的消息。

4

见叛贼中计，郑陈节度使李抱玉，高兴异常。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当即下令，命令将士们趁机行动，秘密修补好防御工事。

趁着燕军停止攻击的有利时机，官军将士吃饱喝足，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备明天更艰巨的反击任务。

第二天，郑陈节度使李抱玉率军，继续抵抗燕军，顽强地反击着燕军的进攻，只字不提归降的事情。

燕军将领宰相周挚，见中了唐军诡计，恼羞成怒，又不敢向史思明回报，于是率领大军，攻打南城尤急。

燕军将领宰相周挚，希望能够一举打破南城城池，吃掉守卫官军，屠灭城池，洗雪受骗的耻辱。

见敌军恼羞成怒，发动进攻，疏于防范，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又生一计。

郑陈节度使李抱玉，立即秘密派出一支奇兵，绕到燕军阵地的背后，进行偷袭。

官军城里城外，里应外合，内外夹攻燕军，大挫燕军锐气，燕军受挫，沮丧不已。

乾元二年（759年）十月十二日，燕军宰相周挚，无计可施，终于决定，放弃攻打李抱玉防守严密的南城，转移方向。

燕军宰相周挚打算，转而集中优势兵力，攻打唐军主将李光弼据守的中潬（孟县西南）城。

5

见燕军改变主攻方向，李光弼当机立断，马上调整自己的战略布局，应对燕军的变阵。

李光弼命令怀州太守荔非元利，率领精锐士卒，进驻羊马城，迎击燕军。

李光弼在城楼东北角的最高处，竖起天下兵马副元帅的指挥大旗，观察和指挥全局。

李光弼所处的地方，居高临下，全部战场形势，都尽收李光弼眼底。

6

燕军仗势人多势众，采用人海战术，直接向城下进逼。他们装载攻城武器的车辆，在主力队伍后面，紧紧地跟随。

叛贼首脑燕帝史思明，也亲自上阵，督促自己的部众，用土填沟，打算从三个方向，分兵八路通过，攻击守城的唐军。

燕军士卒，砍倒官军设置的栅栏，掩埋官军设置的坑道，开辟出一条进军的通道，就将对中潬城池，发动最猛烈的攻击。

眼见燕军已经扫清官军驻守的羊马城的外围障碍，唐军指挥官怀州太守荔非元利，居然无动于衷，动也不动。

怀州太守荔非元利，只是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燕军进军的路线，密切注视着燕军的动静。

7

李光弼在指挥塔楼上，远远望见燕军，已经渐渐逼近官军的营垒羊马城，而指挥官荔非元利，却还是毫无动作。

李光弼心急如火，禁不住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李光弼急忙亲自出马，率领手持大刀的督战队，奔下城楼，飞驰到荔非元利的阵地前，声色俱厉地质问荔非元利道：

“太守先生：

你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盗贼们填平羊马城壕沟，砍开羊马城栅栏，却没有什么反应，是何原因？

请你马上给本帅一个合理的解释！”

荔非元利怒睁大眼，声音洪亮地反问李光弼道：“元帅大人，你是打算退守城池，还是打算迎战燕军呢？”

李光弼毫不迟疑地回答道：“这是叛军送命的良机，本帅当然是打算迎战，消灭全部叛军！”

荔非元利立刻幽默风趣地回应李光弼道：

“大帅，既然你老人家，打算迎战敌军，那么盗贼们费尽力气，替我们填壕砍栅，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才是！

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劳心费力，阻止他们劳作呢？”

李光弼心领神会，莞尔大笑，对怀州太守荔非元利说道：

“哈！哈！哈！哈！好极了，我的太守先生！既然你的仆人们那么卖力，那就悉听尊便！本帅没有想到这一点，希望你小心努力，不要堕了我军锐气！”

李光弼带着自己的督战卫士，十分满意地返回了城楼，继续坐镇指挥全局。

8

怀州太守荔非元利，等到燕军将士刚把羊马城能多栅栏铲平，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时，就立即率领自己的敢死队，突出攻击，猛烈反击燕军的进攻。

燕军将士猝然受攻，措手不及，急向后退。

但燕军士卒只是稍向后退，在撤退了数百步后，他们在督战队的利刃威胁下，马上停止了退却，拼死抵抗官军反击，再也不肯退却后撤了。

怀州太守荔非元利预料，燕军的士气正强，不易摧毁。怀州太守荔非元利，于是又心生一计。

荔非元利下令，命令自己的部队收兵，向后移动。怀州太守荔非元利打算，等待燕军官兵稍稍怠惰之时，再组织唐军将士，发动强力的回击。

李光弼在指挥台上看到，荔非元利又在主动后退，不明其用意，以为荔非元利的官军，已经抵御不住。

李光弼心急如焚，勃然大怒。他怒不可遏地带着左右侍从，手提督阵的大刀，准备再次前去，召唤荔非元利前来，立即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怀州太守荔非元利，见督战队气势汹汹地挥舞大刀，前来质问，依然不慌不忙地询问前来督战的侍从李光荣道：

“兄弟们：

战斗正激烈在紧张的进行，你们闹嚷嚷地前来，准备要干什么呢？

本将自有妙计，你们不用着急！

现在，正是你死我活、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司空他老人家，却叫我去做什么呢？

好兄弟，快回去给司空说，末将没有闲心！”

荔非元利毫不理会李光弼的军令，旁如无人地率领自己的大军，直接退入了自己驻守的羊马城。

燕军见唐军虽然退却，但部伍整齐，戒备森严，不敢进逼，只好慢慢追赶。

官军、燕军就这样相持了很长时间，燕军也没有寻找到进攻官军的最佳机会。

久攻官军不下，燕军士卒终于精疲力尽，懈怠了下来。他们士气不高、萎靡不振，纷纷停下了进攻的步伐，坐在地下，休息起来，大声地喘息。

9

怀州太守荔非元利，见机不可失，立即命令擂鼓呐喊，然后亲自率军，突出自己的营门，向燕军将士发动了最猛烈的反击。

燕军将士见官军反击，也不甘示弱，拼死抵抗官军的轮番进攻。

无奈，燕军士卒，久战不退，早已经疲饿交加，终于再也无法支持了。

燕军大军终于溃败，狼狈不堪地向后撤退，四散逃离，燕军将领，无法阻止。

官军紧跟后面追击，直到李光弼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