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脆弱了，不能这样......
要帮朋友说话才行，要对哥哥说自己不愿意才行......
“什么狗屁哥哥，我网上随便认一个都比这种哥哥好。”达令摇了摇姜姚：“快拒绝他！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居然还想着背后暗戳戳操作免责。苏萌！快说不行！让他滚蛋！”
达令就像是姜姚被天然性格的另一面。
正催促着鞭策着自己直面迎击。
她要拒绝，张了张口却发不出音，整个人颤抖心脏都收缩得太紧导致胸膛泛痛，这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
对于她长期受到母家的压迫和习惯性服从，就算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会暂且应允下来，之后再想其他方法解决。
她知道她如果开口求顾陆离，不管是多离谱男人都会满足她的要求，就像从前一贯的模样。
可是这件事，涉及人命！
无论如何都要拒绝！
心魔斩断并不容易，她心慌意乱面色苍白，舌头仿佛粘在上颚无法开口说话。
“别紧张，别紧张。”顾陆离突然抱住她，把她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轻柔地摸着的她的头，柔声哄着：“放松，没关系......你怎么想的都没关系的。”
姜姚哆嗦着，闭着眼在男人温暖的怀里终于感到一丝放松。
达令也注意到姜姚的异常，抬头问顾陆离：“她，她怎么了？”
“没事。”顾陆离的大手缓缓抚摸着怀中人乌黑的发丝，在她头顶落下温柔一吻。
“只是生病了。”男人嗓音低醇，像迷人的酒精让人不由得放松安静，“就像臆想症一样，自己很快就好了，嗯？对不对。”
顾陆离低头靠在姜姚耳边轻语。
姜姚在这循循善诱的哄声中抬头与顾陆离对视，她一双美目氤氲雾气，红着鼻头用极小的声音说：“我不......”
“不什么？”男人的眸光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幽暗的波澜下盛满深情，令人无法抗拒，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姜家耀皱眉，发出警告的低音：“......姜姚。”
姜姚呼吸一窒，突然有种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
“我不要......不要做这种事。”她抬起眸子，愤怒的火焰像是那段放肆的时光带给她的勇气，点燃了她压抑的多年的情绪，她喃喃着开口：“为什么我要为姜昶盛做的事买单，我做的......还不够多吗？身为姜家的女儿就要一辈子都没有自己吗？”
“姜姚，你可要想好了。”
姜家耀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不太确定般微眯着眼：“这可是你亲弟弟，你确定不管他？”
“我想好了。”
说出口的一瞬间，姜姚如释重负，她停止了颤抖，低着头轻推了下顾陆离的胸膛示意男人放开她，又重新捏着顾陆离的手，声音也变得平稳：“我早就想好了，你回去该怎么传话怎么传话，你想骂我也可以，但这种事我不会利用我丈夫的人脉帮姜家......不，以后都不会帮了，不论是什么......”
“......”
空气陷入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姜家耀，观察他的反应。
话说到这个地步，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姜姚表面了脱离原生家庭的态度，话里甚至有一种划清界限不再往来的意味。
姜家耀也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直鄙夷的亲妹妹，如提线娃娃般好操控的亲妹妹，竟然有一天会反抗。
这一幕还是发生在自己面前。
要是爹妈能在这里，不知道二老的脸上表情有多难看和慌张。
姜家耀耸肩笑了一下，随后仰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行吧，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爹妈发脾气，你可是知道那种场景的。”
“......”
姜姚沉默地看着他。
姜家耀其实根本不在乎姜昶盛的死活，或者说让他这个蠢弟弟去少管所关上几年对他来说更好，更有利。
他不算有出息，能力也不出众。
在父亲的心中他不算是最佳继承者。
但如果其中一个儿子让他失望至极，甚至关进了少管所留下难看的案底，那么就算另一个儿子不是那么优秀也没有选择了吧。
姜家耀的反应让一旁聚精会神看戏的达令不明所以。
“嗯？......行？”达令眨巴着眼睛，半张着嘴喃喃道：“你，你也不关心这件事吗？”
“我关心什么啊，我就是个传话的。”姜家耀咧嘴一笑：“不过呢，我这儿只是个开始，估计我回去说了这事儿，家里有又要翻天覆地闹腾一阵咯。”
姜家耀伸了个懒腰，等结果等的他太累，至于结果是什么顾家帮不帮这个忙，他都不在乎。
他一边用手指嫌弃地弹了弹自己外套上刚刚被达令吐的唾沫星子一边说：“哎呀，真难得啊，你居然会说不了，我记得上次你跟父母说不要还是在八岁前吧？”
“......十九岁。”姜姚低声说：“那时候父母要把我当作拍卖品一样招标，我不肯跟他们吵了一架。”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姜姚嘴角扯了扯，“你只关心你自己，没发生在你面前的闲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姜家耀抬眉，似乎思索了一下姜姚的话，随后展开一个懒散笑容：“也是。”
话说完，他毫不拖延转身就走。
背着身挥了挥手。
“再见，我回去交差了，姜姚你自求多福吧。”
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姜家耀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几人眼中。
“......”
“......”
达令目瞪口呆：“这人......真是你哥吗？”
他问得姜姚，姜姚却没吭声，似乎花光了所有力气她埋头回到顾陆离的怀里。
顾陆离抱着她，唇角勾起笑：“累了？”
姜姚没有说话，头埋得更深。
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拒绝父母方的要求，当着顾陆离的面，当着自己唯一朋友的面。
她没有说话，但是顾陆离能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泪水浸润衣服布料冰凉的传递到他身上。
顾陆离搂紧了姜姚：“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