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便淡淡地一笑:
“您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实在盯得太紧了。”
夏目淳一冷笑一声:
“所以你才要抓紧行动。”
他咬了一大口苹果,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一面盯着秦刚,把他盯得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才慢慢地道:
“要不然……我回去也不好向我父亲交代啊。这几天警察在找我问话,我也怕我自己一不小心说错点什么啊…”
秦刚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向来单打独斗,无求于人,偏偏因为一尊金钱豹与眼前这小子结盟,一不小心便被他拿捏在手,失了往日一贯在人前的气势。
“我会尽力的。”
他便简单地答。
夏目淳一站起身来,把吃剩的半个苹果朝果盘里一丢,未丢到果盘里,却砸到了一边的白瓷茶杯,茶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碎了。
秦刚便笑道:
“不碍事,等会儿找人收拾。”
夏目淳一却若无其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件黑黝黝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是一把精巧的手枪。
“这个,到时候你也许用得着。”
秦刚微微一愣,随即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夏目淳一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秦刚在夏目淳一坐过的地方坐下,拿起茶几上那把手枪把玩着,手指在枪身上摩挲着。他最终叹了一口气,把手枪放下,起身走到了墙边的博古架前。
他最喜瓷器,架上摆的宋汝窑天青釉盘、清雍正粉彩蝠桃纹橄榄瓶、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都是他最早的藏品。不远处的地下是碎了的白色瓷片,窗外的闪电掠过,便发出幽幽的光。若是这些瓷器也跌落在地,纵使再珍贵,不过也是一地碎片罢了。
能永垂不朽的,大抵只有长生不老的徐幻之和他那尊金钱豹。
他得知了徐幻之和金钱豹的秘密,更无把握从徐幻之手里把金钱豹夺过来,夏目淳一却在这个时候**裸地对他威胁起来。
秦刚便一件一件地看着自己的珍藏。
三天后,依旧是在会所。
秦刚在内室向自己的收藏品告别:
“这一世你们和我的缘分就到今天了,希望你们都有一个好的归宿,找到新的珍惜、爱护你们的有缘人,如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包涵。”
秦刚神态庄严地向后退了几步。
退到门口,恭恭敬敬地给他的收藏品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内室。
会所的顶楼依旧很豪华,秦刚站在平台上,却再找不到从前那种高高在上,傲视万物的感觉。
雷阳不在了,新来代替他的李铭一直不如秦刚的意。
李铭召集了秦刚手下的所有人,站在面前,秦刚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有的人他认识,有的不认识。
“这个会所到今天晚上就不存在了,但是这里的这些宝物和各位同仁,我希望仍然留在这里,离开的只有我一个人。从明天开始,这里就是博物馆了。我的安排已经写在上面。”
他把手里的信封交给李铭,忽然感觉疲惫不堪,什么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