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让苗姐的心变一变的唯一方法,大概就只有找到那个孩子!
我不知道我所听到的婴儿的啼哭声,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说是什么东西变化而成。但这声音只要还在,苗姐就不会有所动摇。
我们需得找到声音的源头,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解决眼下的困境。
我第一次听到这婴儿的啼哭声的时候,是在院墙那边。慕梵和段晗是没有听到的,但是也随着我一起去了第一次听到的地方。
路并不长,却也容得我们说上两三句话。段晗倒是先开了口:“我冷静了一下,发现这一次有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们可见到了周笑?”
若是段晗不说,我几乎都忘了。
现在除了苗姐之外,周笑绝对算得上是卓灵修手中的另一张王牌了!可从一开始到了现在,我们都不曾见到周笑的影子。难不成卓灵修真的觉得,只要凭借苗姐,就可以将我们困在这里吗?
我看向了慕梵。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脚下虽然未停下,不过眸色之中也带了几分担忧:“他不是那样冒险的人。一旦凌苗的心思有所转圜,他必然知道我们会逃出去。所以他不会将周笑带走,周笑一定也在这边,只是……没有现身。”
周笑是敌不是友,可我们也拿她毫无办法。我想这一次,卓灵修是一下戳中了我们的两个软肋,不管是苗姐还是周笑,他们都是我们的软肋。
只是不管将来要发生什么,我们能做的,恐怕也只有不停朝前,根本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走到了那院墙的时候,院墙还是和之前一样,似乎那婴儿的哭声从不曾存在过。
可当我的手摸到了那院墙之上,有一种冰冰冷冷的感觉,让我的心里倏然就变得有些奇异了起来:“这是……这墙有问题!”
是的,那并不是普通的砖墙所给人的感觉。而更像是这墙上结了冰,可在这个时节里头,怎么会结冰?何况周围一点儿冷的感觉都没有,那么一定是墙有问题!
可是卓灵修把这墙和孩子联系起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摸着那墙壁的手,忽而就觉得滚烫了起来!墙上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就高了起来,惊得我立刻将手拿开,摊开手心,却发觉手心已经被烫红了!
慕梵有些心疼地捧起我的手的时候,墙壁也传来了那头苗姐的声音:“不要动我的孩子!你们谁都别想阻止孩子的出生!”
墙壁,孩子?
我仍旧云里雾里,段晗却拍了拍大腿,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们都想错了!凌苗不是没有被卓灵修下幻觉,而是她之前的所有举动都让我忽略了这一点!”
段晗的意思是,苗姐现在所看到的,和我们所看到的不同。
在我们的眼中,这院墙就是院墙。可在苗姐的眼中,这院墙似乎是和她那失去的孩子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如果我们想要破坏者和院墙,就等于破坏了她的孩子最后的生路。
所以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守护着这四面院墙,就等于守护着她的孩子!
院墙,就被卓灵修植入在了苗姐的心里,成为了她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眼下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棘手了起来。苗姐要是把这些院墙当做孩子的话,不管我们做什么,她都不会放过我们的。而显然,这些院墙,也是苗姐的武器。
不得不承认,卓灵修这一招,狠!
到底还是远离了那院墙,就在远离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张婴儿的脸,就在那院墙上闪过!
而段晗也终于明白了,这院墙所藏着的秘密。
他连说话之间,都有些咬牙切齿:“这卓灵修,真是狠毒!不仅狠毒,还很恶心!”
是的,不仅狠毒,还很恶心!
这院墙之所以能让苗姐觉得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是因为卓灵修将这院墙里埋入了那个早早夭亡的孩子的血肉!
苗姐流产的时候,孩子还未成形。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要将孩子的尸首带回来。毕竟那只是一块小小的血肉,带回来了之后,难道要给一块血肉立个墓碑,然后永远地刻在苗姐的心里让她难过伤心吗?
可是我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么一块小小的血肉,却被卓灵修给看中了!
他利用那还未出生的孩子的血肉,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将那血肉埋入了这墙壁之中,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以为自己还能出生,所以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是这种意识,将苗姐给吸引了过来,而后心甘情愿地留在了这里。
此时此刻,在苗姐的心里,只有孩子。
她和段晗的孩子,也是她这一辈子的遗憾。
慕梵看向了段晗,我也看向了段晗,却发觉段晗的眼眶红了:“段晗……你……没事吧?”
他是孩子的父亲,如今感受到了孩子的气息和渴望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心情,自然多少也是难过的。
而段晗只是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看着那院墙,微微一笑:“孩子,是爸爸对不住你。可爸爸没有办法了,爸爸只能……再一次放弃你!”
再一次,这句话,似乎是对孩子说,也似乎是对自己说。
我看得出,段晗是真的在意这个孩子,也是真的难过。
可我们根本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段晗想出的办法,也很简单:既然不能伤害苗姐,那么我们就干脆再一次扼杀这个孩子!只要孩子的气息消失,就算是苗姐会恨我们,却也不必我们再多做什么,她自然也不会继续帮着卓灵修。
这个方法很残忍。
我们却也别无选择。
我相信苗姐只是因为一时之间的难过和悲痛而迷失了自己。
她不是真的想要帮助卓灵修,只是再一次失去这个孩子……我想苗姐可能真的会恨我们一辈子吧!
“恨就恨吧!”
段晗的眼眶仍旧是红着的,说话的语气却到底坚定:“让她恨我们,总比让她丢了性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