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劫狱?”

长老大喝一声,手中权杖指向沈佳宁:“给我拿下她!”

当下这族中的护卫便一拥而上,同沈佳宁缠斗了起来,但她只身一人终究难敌这么多的护卫。

眼看着便要吃亏。

温崇凛突然拂袖一挥,将朝着沈佳宁袭来的护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将沈佳宁拉到自己身边,厉声道:“全都住手。”

长老眉梢一动,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不要妄动。

温崇凛看向不远处的长老道:“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同她说几句话,你放心我不会逃的,我的罪我会认!”

长老默了默,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先退下。

沈佳宁听到他的话,面色一惊她猛的抬头看向温崇凛道:“为什么?你跟我走,我能把你救出去的。”

温崇凛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不是说以后不必相见的吗?你还来做什么?”

沈佳宁眼眶一红,鼻翼酸涩的厉害:“你是故意的,当日你是故意赶我走的对不对?

你其实早就想来赴死了,是我害了你,当日若是我不叫你的名字,你就不会被人发现。”

当日离开后,她浑浑噩噩不知去处,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巫月的京城,也许是知道这里即将举行祭祀大典。

她想最后再看一眼他的风姿。

可是她看见的却是高高在上如同神祗的他被人绑上了高台,即将被活活的烧死,而罪名竟是谋害真正的大祭司,取而代之。

这一刻,她才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同廖铭勾结的夜晟会被廖铭害死?为什么她能安然无恙的走出青云山?为什么他要告诉她那些真相?

因为这是放她自由的条件,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

想到这,沈佳宁就心痛的厉害,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温崇凛眉宇间满是疼惜之色,他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道:“可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是我见死不救,害你孤苦一生。”

“所以,你要负责啊。”

沈佳宁握着他的手,笑着道:“既然害了我,难道不需要负责的吗?更何况,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还呢。”

温崇凛垂着眼眸,轻笑了一声,问她:“那你打算怎么还?”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是吗?你说我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可我只想给你生孩子,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不知羞耻。

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从当年山谷中的初次相遇,我便从未忘记过你。”

这几日来,沈佳宁心中遭受着怎样的折磨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对他没有怨没有恨,只有不可抑制的思念。

有些东西就如疯了一样在她的心中蔓延着,那是爱,是她这辈子想要体会却又从未体会过的。

活了半辈子,今日她终于可以为自己,勇敢一回。

温崇凛听着她这番话,心头一震,他双手用力将她紧紧的抱在,薄唇落在她耳边低声唤道:“阿宁。”

这一声阿宁,含着太多的温柔缱绻。

沈佳宁浑身一震,眼角滚落出几滴泪来,她哽咽着道:“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不去管这些纠纷。”

“阿宁。”

温崇凛低头看着她道:“我不能走。”

沈佳宁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那我陪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温崇凛眸光渐湿,他捧着沈佳宁的脸再也忍不住心底喧嚣的情意,俯身吻上她的唇,毫无章法却又是那么的**人心肠。

沈佳宁闭上眼睛,感受着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占满,让她觉得此生再无任何的遗憾。

无论生死,她都愿陪着他。

“不知羞耻。”

台下百姓见状忍不住斥了一声,随即有人丢了烂菜叶过去,有人带头百姓陆续的朝着台上扔着手里的东西。

温崇凛却不为之所动,他将沈佳宁护在怀中如护着绝世珍宝,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万丈:“从我下山之日起,我便知道自己会万劫不复,但我不悔。”

沈佳宁看着他,逆光中他哪怕被人被人丢着污秽的东西,却依旧那般一尘不染,高雅如初。

她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道:“所以你下山真的是因为我?”

“嗯。”

温崇凛微微一笑:“是为了你,我念了二十年,悔了二十年,逃避了二十年,最后还是逃不过,但我也不想逃了。

我这一生为了大哥,为了巫月,为了百姓放弃了太多,现在我只想为了自己,为了你而活。”

沈佳宁眸光一亮:“你愿意跟我走了?”

温崇凛拥她入怀,在她耳边道:“我们不走,你放心,今日我们谁都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可是能预知天命的人。”

沈佳宁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要是他的话,她便信。

长老看着他们两人如此,心头震怒,要知道情之一事在祭司一族乃是禁忌,可这两人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如此不堪之事。

他冷哼一声:“来人,点火!”

“女皇驾到。”

不待护卫们开始点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百姓们纷纷停下了动作,让出了一条路来,跪在地上叩见女皇。

安如盈从车辇上走下,她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人,随即收回视线迈步走向长老:“长老要处决大祭司,是不是应该禀告朕,让朕知晓内情?”

长老微微俯身行了一礼道:“这是我们祭司一族的事情,女皇陛下无权过问。”

“是吗?”

女皇冷笑了一声:“朕今日倒想问问长老,这巫月是谁的天下?百姓是谁的子民?他们又该以谁为尊?”

长老沉声道:“自然是女皇陛下的。”

安如盈厉声道:“既如此,你们祭司一族之事,朕为何管不得?莫非你们祭司一族不属于巫月?”

“这……”

长老一时被她的话驳的哑口无言,半响后才反应过来道:“祭司一族和皇族互不干涉,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莫非陛下是想毁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安如盈一拂衣袖站在台下,虽然低人一头但气势却丝毫不输:“今日这个规矩,朕还就毁定了。

传朕旨意,即日起废除祭司一族以及大祭司之位,这巫月的江山,朕的子民,朕自己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