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敲开了大门。

“马叔?”

看到来人,我赶忙站起身,马叔倒是没有原先那么随性,他很是郑重的走到我的面前。

“你小子是不是现在压力很大啊?”

听到他的话,我点了点头。

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八从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你小子的身份,本来我们也没有寄希望在你的身上,甚至觉得让你活着度过每一天就已经很不错。”

马叔苦笑着摇了摇头,终究还是错付了。

“八爷第一眼就看出我来了?”

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倒是也解释清楚为什么八爷将登云阁留给了我。

“其实很多的时候,我都不理解老八的想法,你这样的阴人资质平平,可以说一无是处,为什么他愿意将白事街最好的商铺给你。”

马叔顿了顿继续说道,“从老八身死之后我想明白了,这就是梦想。”

每个人都有梦想,而边城的阴人就是为了保住我。

不管他们多少人身死也只是为了能够让阴人不被覆灭。

“所以你小子既然得到了他的认可,我就不会多说其他的话。”

说完马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招呼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本花名册,只有这样才能够串联所有的阴人。

“马叔,我这么做为的是什么,难道单纯的给八爷报仇不行吗?”

我的话让马叔有些南一开口,他的眼神里面已经噙满了泪水。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八爷没白死,要是这事情让他知道,你小子死几百次都不够!”

说完他直接摔门走了出去,大概是对于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吧。

门口的胡奔他们几个减了也不好劝阻,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阴人的气运说白了能够让你更好的活下去,但同样也会给你推上风口浪尖。”

“要是你决定好了呢,我倒是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胡奔的希望我接下这担子的,毕竟他跟八爷都是一个年代的人,心里的想法自然是一致的。

“虽说胡爷不是边城阴行的人,但这次他的话在理,兵子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荀辉也希望我能够捡起担子,这毕竟是一份责任。

可没有人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这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有时候太过于沉重可真的是会压死人的。

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就这么待在八爷的卧室里,这地方一直都没有腾出来。

有的时候我会独自一个人在里面坐一坐。

“兵子,你看上去很不开心。”

我没想到大彪会来安慰我,他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心机的人了。

“大彪,你觉得咱们回家好不好?”

我很认真的看着大彪问道。

“回家好,回家好,其实这里也不错,只要你开心,去哪里都无所谓。”

大彪说着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他坐下来憨憨的看着我。

“那咱们回去要是遇到更多的危险呢,你害怕吗?”

这个问题是我一直担心的,也是为什么没有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他们的要求。

要知道从川西回来之后,我畏惧的越来越多,出手也越来越忌惮。

好像生命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经历过这些让我更加的畏惧,什么时候就突然一命呜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登云阁里面空无一人。

桌上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寥寥数语,只是告诉我他们去找杀害狐族的凶手去了。

如果我想清楚了,现在就可以做决定。

他们并没有强迫我的意思,而是觉得我没有投入到状态,并不值得我去拼命。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了!”

我拍了拍大彪的肩膀走出了登云阁,并没有落锁,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长途汽车坐的我身子骨快要散了架,这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是半年之前。

经历了这么多,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奶奶。

早上出发,愣是到了傍晚才到村口。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我直接带着大彪朝家里走去。

只是大门紧闭,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王叔,我奶奶人呢,去哪里了啊?”

我敲开了隔壁老王头家的门,他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兵子啊,你奶奶上个月就离开了,说是腿脚好利索了要出去透透气。”

王叔说着将衣兜一翻,然后解开了一把钥匙。

“这是你家大门的钥匙,你奶奶嘱托我们,要是你回来了就拿给你。”

看着王叔手里的铜钥匙,我有些犹豫。

难道这也是算出来的?

没多想,我接过钥匙直接拧开了门锁。

这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已经物是人非了。

爷爷的东西上次已经全部交给了我,所以房间里面没什么好搜的。

要找到花名册只能将整个屋子全部掀翻一遍再说了。

“兵子啊,等会儿来叔家吃饭,我招呼你婶子做菜了!”

王叔的吆喝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赶忙回应了一声。

农村人就是淳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

花名册自然没那么好找出来,我只能慢慢回想什么地方最可能藏有这等东西。

晚上在王叔家里吃饭,我喝了一斤白酒,这身上像是着了火一样。

“兵子,你这在大城市里混不容易,回来看看也好。”

王叔说着将酒杯举了起来,又是一仰头干掉。

“王叔,我奶奶离开的时候有嘱托过您什么吗?”

我还是担心花名册的事情,毕竟在家里找了那么长时间,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哦,她好像说什么牛棚,你家里牛棚早就拆了吧?”

王叔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他是什么都没有分析出来。

牛棚是拆了,应该是已经拆了十几年了。

在我还有记忆的时候,那牛棚就是禁地。

理由很简单,里面虽然没有养牛,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要是靠近了就会被爷爷打手心,所以我对那地方是又怕又好奇。

只不过到了我上学的时候,牛棚突然被爷爷拆了,最后盖成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