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想到今天黄有发会来找我,这老小子进门就自顾自的开始泡茶。

“王哥,出趟活呗。”

看到我出来的时候,黄有发赶忙朝着我手里塞了个红包。

“怎么,你们殡仪馆没有工人了?”

我瞥了他一眼反问道,这老小子什么时候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这倒不是只不过我们村里吃席,他们请不到师傅来做法事,寻思让我帮忙寻个。”

敢情是这么回事,倒不是钱多钱少的原因。

这黄有发跟我们关系还不错,算是给他个面子帮忙吧。

“都收拾一下,今天去乡里看看吧。”

听到我招呼黑子他们起身,黄有发笑的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兵子你不会不给我面子,这次说好了啊,趟活的钱一万,红包一万,但是你得帮我搞定所有的流程问题。”

他说完之后直接招呼我们动身,车就停在外面。

黄有发的老家在边城外面一个叫做白石头的村子。

“在我们白石头村,一家有事,家家都出来帮衬,你看到的就是这里的氛围了。”

到了地方,我们便直接去了黄有发说的老伙计家里。

灵堂这些已经布置完了,只不过还有一个道士在案台跟前做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请我们来还有别人?”

说话的是黑子,他的眼神里面满是愤怒,很显然黄有发这安排直接触了我们的霉头。

“他的话你不要见怪,我们行里有行规,别人趟活了那插手就是我们不地道了,所以你给我一个解释吧。”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话已至此,黄有发自己去考虑清楚就可以了。

“这,这,两位不要着急啊,我也不清楚啊。”

他说着赶忙走进了堂屋,想必是去了解情况了。

这道士在人群之中很是扎眼,起码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盯着他。

“你们说那家伙搞的是哪一套啊,我怎么觉得他是个骗子呢?”

黑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看上去那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实际上说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而且他手边的香案上放的器物全部都是不搭腔的东西。

“你们声音可小一点,这道士可有名了,我们十里八乡都请他来做法,能通灵。”

一个老头压低声音提醒了我们一声,想必是我们刚刚说话的动静过大,被他给听到了。

“当真那么神吗,还能够通灵?”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技法我都不会,甚至那么多的阴人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通灵。

偏偏这家伙冒出来敢自称自己通灵。

“你还别笑,等会儿你就能够看到了!”

那老爷子还来了脾气,他嘴里面开始数落我们。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一点都不识数。”

周围的几个村民也觉得我们碍事,埋怨我们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隔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黄有发出来,那道士直接开始做法了。

“兵哥,咱们怎么办,这趟活白来难不成吃流水席?”

黑子有些不高兴了,他恨不得将黄有发拉出来痛打一顿。

“就当散散心了,看看那道士接下来怎么做吧。”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钱本身就不能代表什么。

一般在他们这些跳大戏的结束之后,就会开始给尸体驱灵。

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让死者了却人生的念头,然后安安心心的入土。

都是基本的步骤,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只不过在这道士过仙桥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一连三次,仙桥刚刚搭好就倒塌,甚至他用手扶着都没有什么用。

下面已经开始慌了神了,老人们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全部退让的远远的。

“陈敏,你瞧出什么来了吗?”

我朝着陈敏瞥了一眼,她是专门做扎彩的,这些玩意儿少说也做了上万个了。

“仙桥搭建的是对的,无非就是折法不一样罢了,怕是这地方有事。”

她直接坦然的来了这么一句,倒是点醒了我。

如果说仙桥没问题,那就是死者单纯的不想走。

看样子问题还是出在死者的身上。

“他这么做下去怕是要惹事,阻止他。”

陈敏朝着我使了个眼色,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到了香案跟前。

“你啊,就别试了,你这仙桥怎么都不可能立起来的!”

那道士慢慢抬起头,看到是我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住口,这地方是你能够来的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说话的时候,好几个村民也跟着吆喝。

显然是他已经深入人心的节奏。

我倒是不气不恼,等会儿有的是时间揭穿他。

“你不就是一个假道士嘛,仙桥都立不起来就不要在这里丢人了,赶紧下去吧。”

我说的很直接,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

而且变相的将这些全部归咎在他的能力范畴上。

这么一来,那些村民可坐不住了。

按道理每次的流程都是顺顺利利的,可如今仙桥三次都没有立住,这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可告诉你,你不要乱说话啊,这是因为死去的阴魂没有离开,待我进阴曹跟阎罗老儿沟通一下!”

话音刚落,这假道士来了个后空翻,就这么席地而坐。

很快他的脑袋猛地一抽,整个人呈现半跪的姿势。

“通灵了,通灵了!”

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所有的村民全部虔诚的跪拜。

“这也太扯了吧,一个跳大戏的支棱了一下就通灵了?”

黑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作势准备揪住那假道士一顿暴揍。

但被我阻止了,我就是想看看这家伙还能够撑到何时。

既然他说通灵,那就听听他都问了些什么。

“阎罗老儿说了,仙桥不立是有原因的,需要给下面供奉,另外用其他的方法代替。”

说完之后,那道士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伴随着一阵抽搐恢复了正常。

“弟子谨记教诲,来人!”

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堂屋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赶忙塞了一份大红包。

“哥,我朋友都在这边呢,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黄有发怎么都拉不住,看样子是这家人已经全部被假道士给洗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