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马车前,皇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白玉珍的手背,柔声叮嘱提点了一番,“本宫也盼着浅浅和殇儿早日完婚,生下一儿半女的。不过,本宫最后只跟夫人说上一句,皇上的长孙,只能是浅浅所生。夫人蕙质兰心,本宫之意,夫人定然知晓。庶女无情,夫人这个嫡母,又何须心慈手软呢?”
话落,皇后这才转身进了马车。
望着远去的凤鸾车,白玉珍心里很是挣扎,她不是无情的人如果可以,她断不会让云浅和云彤中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可皇后说的也没错,庶女无情,她这个做嫡母的,自然不需要再心慈手软了。
入夜时分,云彤总算睁开了双眼,惊恐之余,她第一句话便是死死抓住白芷的手,问了一句,“白芷,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呢?”
白芷柔声道,“娘娘,您放心,皇子没事儿。您险些小产,多亏了府医医术精湛,为您保住了小皇子。”
听了白芷这话,云彤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缓缓靠在了**。
白芷为她端来了府医命人送来的保胎药,柔声问道,“娘娘,这保胎药是府医特意为您开的,奴婢一直放在小炉子上温着,有些苦,可否需要奴婢去问您准备些糕点或者果脯?”
云彤接过了药,苦味刺激着她的鼻腔,更刺激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她眼神一秉,似乎丝毫感受不到药的苦涩一般,喝的一滴不剩,抬起衣袖,擦了擦唇角的药渍,冷冷中带了无限的恨意,“不需要!我定会好好记住今日这药的苦涩,来日才可一报为快!”
白芷瞧见云彤眼里的阴鸷,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将药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娘娘,今日之事可要告诉殿下?”
云彤想了想白芷说的话,并没有着急做决定,反而问了一句,“朋柳呢?如何了?”
“上过药了,自然是要疼上一阵子了。”白芷淡淡回复着。
云彤点了点头,吩咐道,“去把笔纸和小桌子给我拿过来。”
“是。”白芷应着,转身将小桌子端了过来,放在了云彤的**,伺候她坐好后,又将纸笔取了过来,放在了小桌子上。
云彤就这样坐在**,写下了一封书信。
白芷在旁边看着,见到这封书信是写给云浅的,心下有些疑惑,问道,“娘娘,您为何要给大小姐写信啊?”
云彤轻哼一声,她又不是傻子,皇后处心积虑想让她意外小产,其目的不言而喻。既然她成为不了齐王妃,那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夜明轩登上皇位,如此,她照样可以成为北宁最尊贵的女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委曲求全又有何不可?
“今日母后让我罚跪,月姑姑一言一语无不质疑本皇妃腹中的孩儿,月姑姑的质疑,便是母后的质疑,可本皇妃腹中的孩儿究竟是不是四皇子的骨肉,姐姐最是清楚不过了。于母后而言,我和姐姐相比,谁的话,她会信?”
云彤停了停,微微侧头扫了一眼白芷,随后继续垂头,给云浅写着书信。
“皇后娘娘自然是相信大小姐的话了,毕竟大小姐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齐王妃,又宠爱有加,但凡是大小姐说的,皇后娘娘可是深信不疑呢。”白芷顺着云彤的话说了下去,言语中更加彰显了皇后对于云浅的信任。
云彤轻哼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好好求一求姐姐,让她念在我们姐妹之情上,替我保住我腹中的孩儿。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着,云彤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之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透着慈爱的笑意。
将军队迁回营洲城内一事,皇上和夜无殇、云若海以及另外几位武将商议之后,许可了白洛言的奏请。
于是,除了依旧在城外驻守的三千将士外,白洛言率领其余将士迁回了城内,也加固了城门的戒备力量,增加了换岗次数,也按着云浅的提议,从城外驻地,一直到城门口,每个五十米便在道路两边修筑了塔楼,每个塔楼有四人驻守,每隔两个时辰换防一次。
如此一来,营洲的守备比以往周全了许多,而城内的百姓见到白洛言入住了守备府,心里也分外开心,仿佛久旱盼来了甘霖。
守备府西南角的小独院,成了云浅的居所,偏僻幽静,又开满了梨花,深得云浅喜爱,其名为梨花阁。梨花阁恰好有四间屋子,云浅自然入住主卧,绿竹和柳双双住在东边的两处偏殿,韩元住在西边的偏殿。
姬无情陪着云浅坐在长椅上,看着绿竹他们领着几个将士打扫着小院,按捺不住一颗躁动的心,忍不住非要起身,却不料一个不稳,身子朝前倾去。
姬无情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云浅的腰,一个转身,稳稳地将云浅接住,抱在了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寸之遥,四目相对,云浅分明瞧见姬无情眼中的那一抹异样,站稳之后,快速和他分了开来。
屋外,柳双双、绿竹和韩元都看到了这一幕,微微惊讶了一下后,绿竹赶忙说着,“记住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随后,她将柳双双和韩元推走了。
“其实我觉得,少爷和姬少主也挺般配的。”
“般配你个头啊!少爷是我师兄的人,我管他什么踏雪山庄不踏雪山庄的人,敢跟我师兄抢人,我第一个不答应!”柳双双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韩元头上。
韩元吃痛,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满道,“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呗,打我作甚!”
绿竹笑而不语,就在这时,值守大门的小兵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见到绿竹,说道,“绿竹兄弟,这里有一封云将军的信,是从京都传过来的,还请柳侍卫送去给云将军过目。”
“京都来的信?我知道了,谢谢了!”绿竹好奇的接了过来,跟小兵道了谢。小兵笑了笑,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