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耒小春的辣子虽然价格低,但因为品质没有得到保障,反而是被聪明商家所忌的。
他们反而担心这样的辣子,会导致自己的辣子鸡不再具备高品质吸引力。
所以保住陆羽的“平安牌辣子”的品牌效应,根本就是陆羽和各商家的一致目标,又怎么会真的被耒小春的辣子影响呢?而西头雪地上,被人当垃圾扔掉的那些辣子,更是赤果果的讽刺和嘲笑。
耒小春这一举,不过是割了些参与美食节的普通群众的韭菜而已,而且只能割这一茬,之后肯定是割无可割。
反而陆羽在这一刻涨价,是给自己的货物给足了底气,也让各位商家知道了自己维护平安牌辣子的决心和态度。
大部分已经反应过来,知道其中利害的商家,都心服口服地认购了陆羽的平安牌辣子,至于那些还想不通的,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做品牌效应的东西,只做部分客户而不是全部。
陆羽涨价之举,不但一举攻破了耒小春的“韭菜阵”,而且也在刹那间,再次坚定了自己平安牌辣子的品牌感。
当然,这一举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陆羽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走过来的,之前的那些辛苦,那些针对辣子地方品牌的举措,都早早的给这一局的必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随着夜幕彻底的降临,篝火晚宴再放光华,东头的辣子认购活动如火如荼,西头的姑娘们已经气喘吁吁停止了舞步,一个个伸着脖子往东头这边看来。
原本围观她们的群众,也都迅速的散了,往东头而来,毕竟东头除了热热的篝火,还有香辣的辣子鸡,还有一群平时见不到的傻缺老板们正在上演**认购活动。
那一单一单下的大,每一单都像注入了鸡血般,让人热血沸腾。
这,可比那些姑娘们扭动的腰肢好看多了。
耒小春虽然不惧失败,甚至已经预料到失败,但还是有点受不了当下的情况,立刻让人“收摊撤走”。
西头顿时陷入黑沉寂静,除了雪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劣质辣子和凌乱的脚印,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耒小春来到了自己的仓库,一座旧楼,不是专用的仓储库房,好在平安镇气候干躁,这些收购来的辣椒表面看起来如常,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些辣子,真的要卖不出去了。
美食节上这一败,其实就是平安镇陆耒之争的结局了,她曾经是陆羽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在败在师父手中没有什么丢人的,可是这些辣子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压仓,直到它们自然腐烂吗?
旧楼里的辣呛味儿太重,她很快又走了出来,此刻她身边跟着的三个人,是她公司里的同事,再具体一点说,是她部门的人,也算是她贴心的跟班儿。
这次他们过来,一是奉方金阳之命令,把耒小春拖回广州,二是来帮助耒小姐处理她在平安镇造下的这个烂摊子。
今天,在陆羽的卡车前阴阳怪气说话,煽动不利陆羽的情绪的人,就是他们几个。
陆羽虽然和他们不熟,但也认得他们的,所以他当时就知道是耒小春这边来了帮手。
然而又怎么样呢?大局已定,耒小春从头到尾都败得很惨。
“耒小姐,没想到你在这里收购了这么多干辣椒,这要找个人接盘可不容易,特别是这个地方,穷山恶水,谁有那么大手笔接下这批辣椒呢?”
另一人也道:“耒小姐,方总说,如果实在处理不掉,就先放在这里,还是先回去广州,再一起商议。”
“对啊,耒小姐,我们尽快回广州吧,在这里过年太没有意思了。”
耒小春冷冷地瞥他们一眼,“有没有意思是我说了算,我就觉得这里特别有意思。”
“可是方总……”
“没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这点货看着唬人,其实不值多少钱,方总如果想要解决还不是大笔一挥的事儿?”
“话也不能这样说,还是很难的,毕竟这么多货,这么多钱……”这人话没说完,看到耒小春的目光冷冷扫过来,顿时住了嘴。
耒小春说:“说吧,你们过来的真正的目的。”
这三人互视了眼,说,“耒小姐,回酒店再说吧,这儿冷。”
来到了酒店,这三人才拿出一大摞资料,放在耒小春的面前,“是仓储问题,如今仓库太缺,集调有问题,需要由您亲自出面商议,让之前的一些客户尽快腾仓。”
耒小春说,“都是签了合约的,有时限,现在去催人家也不好。”
说完后又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要进什么样的货?多少货?居然需要腾仓?”
“这个方总暂时还没有说,只说这是个大客户。”
耒小春看了看电脑上,合约时限已经到了的客户,还有一些即将到时限的,看了会儿,对他们说,“有些客户合约时限虽然已经到了,但是都是老客户,甚至称得上是大客户,如今这货源不好走,如果硬催他们腾仓,只怕会惹恼了他们。按照一般情况,合约到期后,延续十天半月都是很正常的。”
那三人点点头,“确实是很难办,而且一般人根本催不动,这些客户都是耒小姐你亲自谈回来的,有些是陆羽当初的客户,也只有您催,才有可能又解决了腾仓问题,又保住客户。”
耒小春说,“就是让我得罪人呗。我现在得罪了,等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又让我去把客户再拉回来呗。”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只有耒小姐有这个本事。”
耒小春忽然从三人面容上,看出几分嘲笑的味道,她脑海里跳出陆羽数次因为她去参加酒会,而告诫她要谨守行业规则和自我操守的事儿。
她一直以为,陆羽即是她的师父也是同行,应该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工作需要。
但此刻她忽然发现,或许她一直想错了。
即使是同行,即使深知行业了规则,做为男人,依旧不能完全理解女人在行业中冲杀的那些行为。就如眼前这三个跟班儿,明面上将她高高捧起,内心里其实对她充满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