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说这世道，谁家还嫌钱多？”
石建英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石秀英起身把他撵到了板凳上，石建英的脸色马上就掉下来了。
“姐你瞅你多大了，还这么小气？不就是个摄影道具么？沙发本来就是人坐的，客人能坐，我还不坐？你可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才更不能坐。”石秀英面无表情地说。
每当这个时候石建英就不再多说话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斗嘴，赶紧说说怎么解决吧。我的宝贝孙女可不能给他们！”于淑珍打断姐弟两个人的辩论
石建英冲妈妈笑笑：“放心吧，不会的。”
“你那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没有争取的空间了？好不容易熬出一个小官职，就这么白白地拱手送人？”于淑珍不甘心。
“妈，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这两个人要离婚，孩子以后跟谁肯定都是要商量的，法院判是谁的就是谁的建议你好歹是爸爸，有经济条件，应该不大。”石秀英给于淑珍吃定心丸。
“真的？”
“嗯。”石秀英重重地点头。
“工作的事已经定性了，人家聘书都发了，我说啥也没用，听说工资都涨三百块。”石建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正准备点，被石秀英拦住了。
“要抽出去抽，我这个可是照相馆客人来了，闻到烟味就跑了。”
“这也不让干，那也不干，姐你咋现在变成这样了？讨人厌。”石建英气呼呼的将烟塞进了口袋里，起身就要走。
于淑珍马上喊住他：“往哪去？事儿还没聊完呢。”
“外面抽根烟马上就回来。”石建英不耐烦地回了句话，摔门出去了。
这还是石建英自上班以来第一次当着于淑珍的面摔门，着实吓了她一跳。
于淑珍跟石秀英诉苦：“你瞅瞅他，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没人管了。”
石秀英连忙安抚于淑珍：“妈，您别跟他计较。建英他现在也是心里着急。这三百块钱看着不多，也能买三袋大米。换谁谁不心急。”
“但说到底，这职位终究是他自己弄丢的，怪不得别人。至于他跟春樱的婚事，咱们都是局外人，知道的少。我估摸着两人这事商量了很久，只是借着这次工作的事，提出来罢了。”
“建英三十多岁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也不能总当他是孩子，给他一点时间空间吧。”
没上学的石秀英说起话来，倒是句句在理。
于淑珍像不认识她似得，抬头看她说：“就你一天只顾着自己，又是店，又是工资，生活比弟弟妹妹们都好，也不说拉扯拉扯她们。这个时候想着说好话。”
石秀英知道于淑珍说的是气话，但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多说无益，说再多，也只会让她更生气。
石秀英不再接前面的话题了，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才让丰收买了鱼。”
“不吃。”于淑珍还在耍性子。
本来好好的春节一家人聚在一起，没想到因为这些事，闹得各自不愉快。
“妈，您这又是何必呢？”石秀英也看出来于淑珍心情不好了，试图哄她。
“随你吧。反正我老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好。那我给炖鱼汤，再炒个芹菜。”
说罢，石秀英转身就要去做饭。
于淑珍喊住她，“等等。秀英啊，你好歹是当大姐的。不如就带着建英去趟春樱家里，给她好好说说。建英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跟她道个歉，把人领回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建英两口子事还没聊透呢。于淑珍就开始伏底，打算上门请人家回来了。
秀英真是不解，人和人注定是不一样的。
“嫁谁不是嫁，一辈子能遇上一个好人，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春樱家里条件好，父母都是干部，女儿离婚传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传统女人的思想，在于淑珍这一代根深蒂固。不管是上一代，还是这一代，女人都秉持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磕磕绊绊就这么过下去了。
离婚那外人听出去，就是个笑话。
看似于淑珍的话，是说的建英。可石秀英听起来，却像是给她说的。
女儿终究是泼出去的水，指望不住的。于淑珍很早就开始守寡了，儿女不在身边的时候，一定是孤独的，才期待着每一次的团圆。所以，她也不希望建英一个人过。
“问你话呢，倒是吱一声啊。”于淑珍着急了。
“好，只要建英愿意。”石秀英看了看，刚推门进来的石建英，去做饭呢。
一头雾水的石建英，嘴巴张了半天问于淑珍：“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我愿意？”
于淑珍狠狠用眼睛挖了他一样，恨铁不成钢地说：“去，把春樱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几天，秀英、平英条件好，给了于淑珍不少钱，早就准备有机会怎么贴补孩子们。
这不，机会来了。
别人可能不明白于淑珍话里的意思，石建英比谁都清楚。
他瞄着眼看了看石秀英，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才轻声问：“妈，这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春樱家里条件好，用不着。我想用。”
“去去去你一个大男人的用不着。”于淑珍点了他额头一下。
“妈。”
“你老是跟妈说，你们俩之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瞒着我？”
“没有。”石建英有意避开于淑珍的眼神，反倒露出了马脚。
“我不信！春樱爸妈那么厉害，就算这次你错失晋升的机会，那以后还有机会啊！”
石建英垂头丧气地说：“那我哪知道？人变心了，回不来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有人敲门了，声音急促，恨不得要把秀英的玻璃敲碎。
“开门开门快开门！”
几个男人的声音，让石秀英急忙关上了火。
石建英却像是早已知道什么事似的，撒腿就跑。还是于淑珍拉住了他的衣袖，在石秀英开门的瞬间，突然几个男人冲进来，扫视一圈，看见石建英就打。
“哎，你们干什么呀？怎么光天化日打人呢？”石秀英连忙去拉人，反手却被对方冲着头上打了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