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

房暮然的心变得更冷一层了。

若不是她还懂得几招防身之术,只怕现在她还在被那个男人凌辱吧,梅香做这些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想想她的下场?现在被抓包了却要来跟她说放过她?

“哈哈哈,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成功我就得死,失败了,你却求我让我放过你?在害人的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要放过我呢?”

房暮然厉声说道,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穿透人心的寒粟,梅香顿时感觉手脚发凉。

“梅香,不是我让你死,而是洪氏不让你活,她应该知道,无论多么蠢的人都不会让一个不忠于她,害她的人留在身边,不管早晚,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房暮然一字一句带着刀寒的声音划破梅香的心房。

梅香这才恍然了起来,她说得没错,有谁会放这样一个丫鬟在身边,而她的死,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自从洪氏将她分给大小姐,她在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回去的意思。

“哈哈哈,狠,夫人她好狠哪。”梅香凄声大嘶。

可是,她的声音瞬间消失在这空旷的凌云寺墙外,梅香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她选择了从外侧绕过去,而房苓儿为了能够打压她,也同时将她的厢房安排在了最角落,并将周边所有寺僧都支走。

所以,才给了房暮然这么一个夜黑风高的杀人好时机。

“梅香,我不能留你,就算是你跟着我,我也不会用你,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卟。

尖锐的簪子深深的刺入她的喉间,梅香根本来不及哼上一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她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

房暮然对于人体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就算是一招至人死的死穴,她也够让他在痛苦中死去,相反,就算是最普通的穴位,她也能叫你一点即死。

出神入化的针技,是她骄傲,也是她的倚丈。

看着梅香冰冷的尸体,她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进行了某些处理。

“房苓儿,你说梅香死了,洪氏,会不会对你发火呢?”房暮然勾唇冷笑,转而再次进入碑林,娇小的身影一隐一现的消失于碑林之中。

只是,在她走后没有多久,一道修长的身影落了下来,唇色苍白,额头上的汗水还未干,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房暮然,你可真是让本世子惊讶啊,杀人不见血,手法干净利落,若不是亲见,只怕我也会相信这个丫鬟是不小心摔倒在地撞上石头而死的吧。”

宗政决,在几个时辰之内竟一连两次遇到这个女人,不得不说,这是多么的巧合。

可是,他会相信这是巧合吗?

狭长的凤眼带着深遂。

“宗一,去查查这个女人,本世子一定要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是,主子。”宗一领命而去。

房暮然,她成功的引起了宗政决的注意,不过这种注意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每一个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从未被逃脱过,更何况,宗政决是一个披着猎豹外皮的老狐狸。

房暮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尚未逃脱,更不知道,不是她只呆在房府不见那人就没事的,只是,她也没有功夫去考虑那么多,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千字碑上的字给抄了下来,直到天空泛白。

梅香的尸体很快便被上山打柴的寺僧发现,也很快传到了房苓儿厢房,守门的丫鬟神色慌张的进来报信。

房苓儿丝毫不在乎,“只不过是死了个丫鬟,看你慌张的,像什么话?更何况,梅香她是房暮然的丫鬟,现在应该慌张的人是她吧。”

“三小姐,话可不能这么。”钱嬷嬷眼睛闪过一丝异样,一边给房苓儿戴白翠玉簪,一边低声说道,“三小姐应该知道,那梅香昨儿个是要来向小姐投城的,她要是死了,必会引起夫人的怀疑啊。”

“怀疑?钱嬷嬷,你没有搞错吧,那梅香是要向我献忠心的,可是这不是没献吗?再者说了,这人又不是我杀的,让她怀疑好了。”房苓儿不耐。

“话虽如此,可是,也罩不住洪氏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自从那日姨娘私底下给老爷银子去外头喝花酒的事情被发现,夫人的眼睛可是牢牢的盯着这边呢。”钱嬷嬷再道。

房苓儿这才重视了起来,“你说得没错,若非如此,洪氏又岂会派我上凌云寺来看着房暮然那个小贱人抄千字碑?”

顺着钱嬷嬷的话往深里想,房苓儿顿时又怒了。

“钱嬷嬷,我们现在就去找房暮然,让她认下这个罪来,梅香死了,总得有一个人来负责。”

好狠的招术,房苓儿竟要将梅香的死推到房暮然的头上?

不过,这也正中了某人的下怀,钱嬷嬷退到一边,不再开口说话。

在她做了这么多年嬷嬷的经验看来,梅香之死,无论是不是房苓儿做的都会借题发挥,敲打杨姨娘的,不过,也不至于将房苓儿怎么样,最多也就罚个禁足,抄个《女戒》而已。

想到这里,钱嬷嬷昨晚那口气,总算是泄了。

可是,当房苓儿来到房暮然的厢房之时,却不见人影?焦急的找了许久,才在碑林深入找到靠在千字碑文上刚醒来的房暮然。

“小贱人,你居然在这里睡觉,你知不知道,梅香摔死了?”

房暮然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死了?死得好,死得好。”

死得好?

“房暮然,你的心可还真狠啊,梅香是你的丫鬟,虽说不过几日的主仆之情,可是你也不能大笑吧?”房苓儿说道。

房暮然冷哼,“那个梅香哪里像是伺候人的,我让她倒杯水她却倒了杯过夜的茶水,我让她替我梳头,她却说手疼,像这样的丫鬟,她居然死了?不是死得好又是什么。”

房苓儿看着房暮然,猛的一怔,话虽如此,可是梅香是夫人的人啊,她死了她也就大祸就要临头了,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没有半点脑子,连她都知道梅香的死,不是好事。

“房暮然,人是你杀的吧。”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方才你也说过了,那梅香是摔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在这里抄了一夜的千字碑,我哪里有时间去杀她?”

房暮然指着身边一大叠凌乱又极丑字体的宣纸,还有一边点了整整三根长烛的残蜡,再加上碑上因为长久坐而压出一道深痕的草地。

的确不像是做戏做出来的。

“那,那你也可以杀了梅香再上山啊。”房苓儿大叫。

只是无意的一句,点中了事实。

可是……

“房苓儿,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需要让你这样记恨我,梅香我若是要杀早就杀了,还会等到今天吗?不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她了,在你们走之后,我就带着东西上山来了,我还问了寺僧借烛,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房暮然冷哼,脸上一副想栽脏我,没门的表情。

“梅香死了,我看,应该是你杀了然后污陷我的吧,自打进府,你就没有一样看得惯我的,因为我这个从乡下来的,却要踩在你的头上,啧啧啧,房苓儿,你好善嫉的心,好毒的计啊,你这是想借洪氏的手杀我吗?”

此话一出,房苓儿顿脸色异样,目光微微闪躲了起来,“你胡说什么,谁稀得要陷害你?”

可是她越是这样,便越是心虚。

栽脏这事儿要看人,也要看心里素质,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房暮然这样能经受得住考验的。

“没有?你看看你这表情,谁能相信你没有陷害我?真是没有想到啊,房太傅的庶女三小姐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说我是从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不知礼,看看你们现在做的丑陋之事,比我这个乡下来的嫡女更恶劣。”

房暮然指着房苓儿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里是碑林,跟来的也有向个寺僧,房苓儿的面子更没处放了,心头顿时大怒起来,“房暮然,你这个小贱人胡说什么?”

“小贱人?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吧,这就是房太傅三小姐的素养,连小贱人这样不堪的词都骂出来了,房苓儿,我是小贱人,那你又是什么?小贱人的庶妹小小贱人吗?”

“啊,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闭嘴,该闭嘴的人是你,你杀了梅香不说还想赖到我的头上,我告诉你,没门没门,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撕了你为梅香报仇。”

说罢,房暮然便猛扑了过去,一子便将房苓儿扑倒在的,对着那张嫩滑的小脸二话不说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肉响,房苓儿顿时被打得七荤八素了起来,一脸懵逼的模样。

“小贱人,小贱人是你能骂的吗?你这张臭嘴是从茅屎坑里出来的吧,嘴臭得十里之外都能闻到了,小贱人,老娘忍你很多回了,这一次,连本带利的跟你算算清楚。”

“我让你骂,让你骂。”

啪啪啪,又是三个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了上去。

房苓儿顿时被打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