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脸色极为难看,这是这个小贱人第二次甩她的脸子,这让她如何能忍?

“大小姐,只不过是个厨房的嬷嬷而已,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竟将她打成这般模样?”

发疯?

房暮然好笑了,这个洪氏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将她的名声搞臭啊,一个发了疯的房府嫡女,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以后就没有她房暮然的立足之地了吧。

好恶毒的用心。

“什么发疯?夫人您这是病糊涂了吧,身为房府的大小姐,难道教训一个恶奴也会有错也会发疯吗?那这皓越国会发疯的小姐可还真多。”

“大小姐,刘嬷嬷一向寻规导矩忠心不二,她怎么可能是恶奴?不过,大小姐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打了厨房的管事,这事儿可是有欠妥啊。”洪氏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这庄子上的水可真够养人的,水灵灵的竟比婉儿长得还要好看。

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强行将她压下来,就是美若天仙也没个出头的机会。

“忠心?夫人啊,您可千万莫要被这恶奴给骗了,诋毁房府大小姐,目中无人态度嚣张,甚至还想杖杀房府小姐,像这样的狗奴才亏得您还留在身边,要是换作我,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了。”

说罢,房暮然对着那刘嬷嬷又是一棍狠狠的打了下去,打得刘嬷嬷嗷嗷直叫。

洪氏的脸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大小姐,你还是住手吧,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是在公然的挑衅于我吗?”

“咯咯咯,夫人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打一个恶奴就算是挑衅你,那我若是多打几个岂不是要造反了?啧啧啧,这种罪名我可不担。再者说了,我姓的是房,哪儿有房家人打自己家的奴才称得上挑衅的?夫人啊,您,可真病得不轻啊。”

房暮然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古井深渊的眸子里透出一道冰冷,她还就是看主人所以才打的狗。

“你?大小姐这是在说我不姓房吗?”洪氏气得一口老血呕在喉间,她可是这房府的主母啊。

“夫人,虽说我生在庄子上,可是有一点我还是懂的,您若是死后,这牌位上是要冠上夫姓的,叫房洪氏,按道理您应该姓房,可是,您不还没死吗?哪儿有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房氏嫡脉来得强劲?好了,我知道这刘嬷嬷是您的心腹,可是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不分轻重的宠着,若是房府以后有事儿,您这个洪氏,可担待得起?”

什么是嫡女?

嫡女不是说着好玩摆着好看的,在府内的作用极大,甚至能够成为府内的支柱,然而相对于生她们的人来说,只能是因此而在府中站住脚,仅此而已。

房暮然的生母曲氏已经死了,洪氏只不过是个平妻,像这样的继室,地位绝对没有嫡女这么高,所以,也该让洪氏看清楚她自己的身份。

“你?”

洪氏听了她这些话,气得头顶冒烟,脸色酱紫了起来,自打她进房府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大胆的对她说过话,就算是她先前将杨姨娘的肚子给弄没了老爷也没有跟她说过担待不起的事儿。

可是她,这个没了娘的小贱人竟这样毫不客气的直言?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大小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是在禁足吧,不顾我的命令擅自出院,你又该当何罪?来人,将大小姐给我绑回院里,重打二十大板,以敬效尤。”

洪氏冷哼,她的身份虽然比不过她,可是好在她还有权管理这个院子,就算是老爷知道了,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是,夫人。”

两个精壮的婆子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对着房暮然伸手扣去。

房暮然冰冷一哼,袖下手指紧紧握住早就准备好的尖簪,只要她们过来,便让她们知道她的厉害。

“夫人,不好了,老爷下朝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面色焦急的来报。

洪氏见势,眉头一皱,难不成是朝堂之上又有人参了他一本?看了看房暮然,冷哼,“大小姐,算你走运,不过,待我见过老爷之后,还是会回来的。”

相对于这个小贱人来说,老爷那头才是最重要的。

“夫,夫人,老,老爷说也要见大小姐。”报信的丫鬟苦着张脸说道。

“什么?老爷要见她?见她做什么?”洪氏的声音顿时拔高了起来。

自从房暮然回府,老爷别说见面了,就是提也没提过这个女儿,全当是没有生过一般,对于此,她是喜闻乐见的,可同时又纳闷,按理说老爷与曲氏是结发夫妻,感情应该更深厚而已,怎的到头来曲氏死后对他们的女儿不闻不问呢?

难道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洪氏又暗暗叹起老爷的无情来,不过,她很快又丢掉了这个念头,什么是情?那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一个美丽的幻想而已,哪里有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来得重要?

“夫,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丫鬟就知道会这样。

洪氏狠狠的剜了这个丫鬟一眼,“没用的东西。好了,既然老爷让大小姐一起去,那便一道吧。”

洪氏丝毫不介意,因为她敢确定,老爷对房暮然一点儿也不关心乎。

房暮然暗暗收起尖簪,秀眉微挑,渣爹要见她,真是在稀奇,生母曲氏死后不到一个月,便另娶她人,像这样无情无义的男子,真真是世间少有。

只是,刚一踏入正厅,还未见礼,只见一个茶盏便洪氏的脚下狠狠炸开,砰的一声响,上好的青花瓷碎裂,极品毛法和着开水糊了一地。

房暮然挑眉,她知道前日里刚进门洪氏为什么会对她砸杯子了,原来,源头在这里,是跟着房崇明学的啊。

“老,老爷你这是干什么?”洪氏大惊,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是语气里却依旧带着安慰式的温柔。

房崇明,三十出头,从脸上依旧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俊朗的男子一枚,不过,满布阴霾的脸上让他脸上的颜色大打了折扣。

“干什么?你竟还有脸来问我?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给聘来院送饭?”

房崇明劈头盖脸的直冲而来,洪氏当即懵了,竟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就是没送饭吗?又不是第一天,他至于这般生气?

“老,老爷,许是厨房那边疏忽了,毕竟房府家大业大,大小姐又是新进而来的,一时间没有调整过来吧。”洪氏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有调整过来?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房太傅的府里就连一个人的饭菜都调整不过来吗?洪碧莲,你这是在告诉外头人,我房府竟就真的穷到了这个地步吗?”

房崇明气得脸色发紫。

房暮然秀眉微凝,不会吧,这个渣爹竟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饭?还因为这个来质问洪氏?难道,是她以前看错他了?不过听这话里头的意思好像不对啊,重点不是在吃饭,而是有人说他穷。

果然,下一刻房崇明又道,“我告诉你洪氏,若是因为此事再被人说道,你这主母之位也算是做到头了。”

洪氏大惊,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老爷,你这说的什么?什么做到头了?那只不过是下人一时的疏忽而已,又如何老爷会被人说道?老爷,你我夫妻也有十四年了,我的性子难道你还不懂吗?”

房崇明一怔,看着洪氏那凄凄然让心疼的表情,长长叹了个气,“我知道,你为房府做出了很多,也一直恪尽职守让我省下不少的心,可是,暮然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

“老爷说的是,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管理厨房,不过老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出现,也一定会好生的打理后院的。”

房暮然看到这里,才真的了解到洪氏的厉害之处,该表现硬的时候绝对不软,该放下身段的时候也绝对不硬,难怪她能在房府十四年主母之位稳如泰山了,也难怪她被送到庄子上生活了十三年房府不闻不问了,这城府,这心机,杠杠的。

“还有你,你身为房府大小姐竟然半夜三更的吃什么烤红薯?那样下作的东西是一个大小姐能吃的吗?还有,你吃就吃,吃完了,你又干什么扔出去?”

房崇明脸色阴晴不定,他刚一上朝,宗政世子便毫不客气的将一团黑色扔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是从他府里扔出来的,好巧不巧的砸在了他的马车之上,并嘲笑他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嫡女是不是没饭吃,半夜里用这种东西充饥?

虽是个玩笑话,可是却让他在朝臣面前抬不起头来,胸口活活的憋了一口闷气,直到回府才发泄了出来。

房暮然脑子转得再快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不过,有句话她倒是等了很久了。

“父亲,这东西虽然不是人吃的,可是如果人饿了别说是这种下作的东西了,就是杀人吃只怕也是有的。哼,我在庄子上过得好好的,别的不说能吃饱这一项就比这个房府强。”

房暮然想也没想的破口大骂起来,送到脚下的贱货,不踩白不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