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街上的铺子也是个个人满为患,每家每户都要添置过年的物什,也正因为这种嘈杂,总算是给这有些沉寂的京城带来了些许年味。
齐府,齐觅琴疑惑的看着管家交来的大长的单子,粗略扫了一眼,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管家讪笑:“小姐,这是府里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老爷说让老奴把这个交给小姐置办……”
齐觅琴皱眉,有些嫌麻烦的开口:“交给我做什么?你自己去办不就行了吗?”
她这会儿并没有心情坐在那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前也不见他们拿这个东西给她,现在让她怎么接?
听得齐觅琴不耐的语气,管家有几分尴尬,小心的看着齐觅琴的脸色开口道:“这个,都是要交给府里管事的,之前……如今是小姐在管家,因此……”
他说得断断续续,齐觅琴却是听明白了,先前香姨娘还活着的时候,这些事情约莫着都是她去办的,管家也是不敢明着提起她。
嫌弃的看了看那长长的单子,齐觅琴无奈的吩咐白玉接过,她本来还打算这几日空闲时间给邵九堰置办点礼物,现在看来,怕是什么时间都没有了。
看着白玉将单子收好,齐觅琴挥挥手,一脸不想看见管家的模样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站在那不动,尴尬的搓着手,说道:“小姐,还有一件事。”
齐觅琴脾气瞬间就被挑起,瞪着他,满肚子的火气:“还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就给我滚!”
真是的,到底还能不能消停了?
管家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快速的说道:“小姐,是这样的,过几日就是小姐的生辰,老爷让老奴问问小姐,今年生辰想怎么过。”
齐觅琴火气消了一点,要不是管家开口,她还真的是忘了自己的生辰。斜眼看着管家,满脸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他让你来问我生辰怎么过?要给我过生辰?”
不怪齐觅琴这个表情,因为她母亲的缘故,从小到大齐栋都是巧妙的忽视她的生辰,从来没有说给她过个生辰什么的,如今突然提起,还真是让她有几分不适应。
“是的小姐,老爷确实让老奴过来问一声。”管家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齐觅琴撇撇嘴,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生辰似乎是腊月二十三,正巧是小年。
顿了顿,对着管家说道:“什么都不用,到时候再说吧,按照过小年的规格多少在添一些东西就好。”
反正这么久没有过过生辰,她早就习惯了。
“是,小姐。那老奴先下去了。”听到齐觅琴说不用,管家也就不再问,行了个礼便是迅速离开,生怕齐觅琴之前的火气再转到他的身上。
齐觅琴瞥了一眼白玉手里的单子,想了想,丢下一句:“白玉,这就交给你去办吧。”
白玉瞪大眼睛:“小姐,奴婢也不会……”
“不会难道就不能学着点吗?去跟着管家问!”齐觅琴毫不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管家想置身事外,还真的是太天真了!
看着齐觅琴潇洒离开的背影,白玉简直是欲哭无泪,在那愣了许久,也只得认命的去找管家问,毕竟距离过年已经没有几天了。
邵府,几人对着黄历研究了许久,决定把喜事定在大年初一,正好图个吉利。
邵明匆忙书信一封让下人给齐栋送去,问问后者的意思,齐栋当时就回了一个字:“好。”
两家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应是临近年关,又要成亲,邵府显得格外的忙碌,邵母更是如此。
颜舜华几次想找邵母说话,都被后者忙的给忽视了,她的脸经过大半个月,也是好了很多,再不见那些小红点,只是当时因为抓的太狠,在脸上留下了几道疤痕,被她用厚厚的粉底遮挡住。
生气的走回自己住的地方,听得门口两个小丫环议论的声音:“少爷可算是要成亲了,想必今年过年一定比往年都热闹。”
“是啊,往后这府里也会很热闹的,听说我们未来的少夫人可是貌若天仙呐!”
“我也听说了……”
颜舜华脸色扭曲,一脚踹开门,狠狠瞪着那两个说话的小丫环。
小丫环瑟缩了一下,对视一眼,怯怯的唤了一句:“表小姐……”
颜舜华走过去,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两人脸上:“我这里什么时候需要你们碎嘴?少夫人?呵,事情还没有成定局,由得你们这么叫吗?”
几乎是吼出来的,两个小丫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喏喏的说道:“是,表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们不该乱说,表小姐饶命!”
颜舜华气不过,又是在她们身上狠狠发泄了一通,打的累了,大声说道:“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听见你们碎嘴!”
“是,表小姐。”两个丫环忙的离开。
颜舜华狠狠扯着帕子,喘着粗气,咬牙说道:“齐觅琴,你好,你好的很!你要是能过上安分日子!那我在这邵府几年就白待了!”
整个忙乱中,也就数邵九堰最为悠闲,几番想插手做些什么,却被邵明邵母以“太碍事”为由赶到了一边,站在那闲了许久,终于是哭笑不得的决定去寻程璆鸣。
他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他要成亲一样?
一进宣王府,问过宣王府管家程璆鸣的方向之后,便是直奔跑马场,不出所料的看见程璆鸣在那跑着,定睛看向他**的马,有了片刻的愣神。
程璆鸣骑了两圈之后,也是终于发现了他,扬鞭到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开始调侃:“哟,这准新郎不在家等着亲事,到我这来做什么?”
邵九堰摆摆手:“别提了,都忙的跟什么似的,就我一个人闲着,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是来这了。”
说完,伸手去摸面前的马,却被那马儿一个偏头躲过,鼻子里喷着热气,显然又是狂躁了几分。
程璆鸣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小厮,笑道:“所以你是来找我喝酒来了?”
邵九堰点点头,看着那在小厮手中依旧不安分的马,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骑逐月了,不是不喜欢它吗?怎么把它驯服的?”
他可是记得清楚,逐月性子极烈,在宣王府养了三年多,程璆鸣从来没有碰过它。
程璆鸣哼了一声:“谁说我不喜欢,只是平日里懒得跟它较劲儿。”说着,斜眼看了看逐月,笑道:“畜生而已,我若是连驯服它的本事都没有,也不用活了!”
说的很是霸气,满脸张狂,邵九堰不可置否,在这方面,程璆鸣确实是有本事。
伸手去拍程璆鸣的肩膀,笑道:“行了,既然你已经过了一把瘾,那就去陪我喝两杯!”
程璆鸣嫌弃的看着他,说道:“我这珍藏的好酒让你喝一口我便是少一口,不行,我舍不得,你来为什么不带酒?”
邵九堰骂了他一声,丢给后者一个白眼,说道:“堂堂宣王爷不至于小气到这个份上吧?不过几口酒而已?等我成亲,喜酒给你喝个够!”
“这可是你说的!那时候记得把皇上赐你的酒都给我留着!”程璆鸣得意的眯着眼算计着。
“啧,这事说不准,要是真的有御赐的酒再说!”邵九堰啧啧两声,算是应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抬步往厢房走去。
“走,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