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觅琴回到府中,见管家似乎是一直站在自己住处候着,扭头看向白玉,白玉做了个手势,声明他已在这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见齐觅琴回来,管家连忙走上去,恭敬的说道:“大小姐,老爷吩咐,请大小姐一从宫中回来立刻去找他。”

齐觅琴心知齐栋是在担忧什么,于是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进,抬步往齐栋那里走去。

“我回来了。”齐觅琴进门,正巧看到齐栋负手而立,眼睛看着书房正中央挂着的那副山水画,似乎是出神好久,遂出言提醒。

齐栋转身,粗略的上下打量她一眼,绕过桌子坐下:“可知皇后召见所谓何事?”

齐觅琴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回道:“只是平常设宴。”

“只是平常设宴?”齐栋反问了一句。

“是!”齐觅琴回的很是认真,排除程璆鸣说的那句不着边际的话,皇后……确实只是设宴,只是设宴背后的心思,她到底是不想多言。

“琴儿,我如今只有你一个子嗣,心自然会向着你。”齐栋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只是你要明白,如今我也是处于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全盘皆输。”

齐觅琴挑眉,站在那也不接话。

齐栋皱眉,似乎是有些疲惫,揉揉眉心,放下手看着齐觅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还当你是齐府的女儿吗?”

齐觅琴脑子转了几圈,眼中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对着齐栋的眼睛,笑的很是乖巧:“父亲,觅琴到底还是姓齐,这点,是改不了的。”

齐栋目光如炬,盯着她看了许久,发现自己这个女儿竟是慢慢的有些脱离掌控,心里生出些许漠然,接着神色如常,挥手吩咐:“你下去吧,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开口,不用再憋着。”

齐觅琴行礼:“女儿告辞。”

转身关上门,脸上嘲讽之意更甚。以为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不成?两世为人,若是看不懂齐栋今日的举动,那她真的是白活了!

跟她打亲情牌,若是以前的齐觅琴,怕是真的会兴奋的觉都睡不好,继而对齐栋更是死心塌地,甘愿当齐栋手里的利器。

可惜了,她不会这样!她也不稀罕。齐栋的为人,她最是清楚,面对外人兴许会一直是一个慈师的形象,可在齐觅琴这里,除了淡漠再无其他。

他方才说着那些话,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齐觅琴好。

“呵,所以现在是看我有用了吗?可惜了,在你没有学会什么是真正的父亲之前,我就算再有用,也绝对不会为你所用,不会被任何人所用。不过父亲,似乎是没有那么一天啊!”

齐觅琴往前走着,一阵风吹过,身子更加的寒,可那步子,却是又坚定了几分。

书房,齐栋坐在那,许久,脸上露出一抹疑似于欣慰的笑意,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不错,我的女儿终于是长了个心眼。”

“小姐,这帕子……”白玉进门,看着地上丢的手帕,疑惑。

齐觅琴闭着眼睛,说了一句:“拿去烧了!”

“是,小姐。”白玉应声离去。

许久,齐觅琴缓缓睁开眼睛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在角落里烧手帕的白玉,眨眨眼睛,片刻转身回去。

想了一夜的事情,竟是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次日是被一阵敲锣打鼓声惊醒,齐觅琴最是厌烦大早上的嘈杂,于是恼怒的起身,唤人进来。

喊了两声,却是一直不见珍珠白玉两人。齐觅琴阴沉着脸,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烦的直接摔了枕头,正砸到那边的屏风上,发出一声闷响。

珍珠自外面进来,便看到齐觅琴一副想要杀人的气势,吓得连忙跪地:“小姐……”

齐觅琴心里烦的很,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珍珠唯唯诺诺,犹豫了很久不敢吭声。

齐觅琴皱眉,“你过来给我更衣!”

见齐觅琴不再问,珍珠松了口气,快速起身伺候齐觅琴穿好,梳洗完毕。期间外面声音只是小了那么一会儿,随后依旧吵闹。

“父亲呐?”齐觅琴问。

“回小姐,老爷还没有下朝。”

珍珠回着,瞥见齐觅琴脸色愈发阴沉,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将发簪插到那青丝上,珍珠回道:“小姐,好了。”

齐觅琴“腾”的一下起身,大步往齐府门口走去,大远的,听到白玉的声音:“你们不要在这闹了,哪来的回哪去,这是齐府,不是你们戏班子杂耍的地方。”

齐觅琴敛了神,觉得白玉这丫头比起珍珠,多了几分架势。

走到门口,一眼便看见两支闹腾的正欢的舞狮队伍。

零零散散也有十几个人,两边的站成排敲锣打鼓,中间两只狮子上下翻滚,好不热闹,面对白玉的呵斥,愣是跟没有听到一样。齐府管家站在一旁,也是有几分尴尬。

“这是怎么回事?”齐觅琴冷声问道。

见她出来,白玉上前回道:“小姐,这些人一大早的过来,说是奉命要给小姐送礼,已经在这闹腾了很久了。”

“奉命?奉谁的命?”齐觅琴皱眉。

白玉咬咬嘴唇,说道:“奉的宣王爷的命!”

齐觅琴心火蹭蹭蹭的上涨,程璆鸣,他这是闲的想死了是吧?看着那边闹腾的舞狮队,齐觅琴转头对着管家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立刻给我停下来!”

管家有些犹豫,搓搓手道:“大小姐,这是宣王府的人,老奴……”

“你是齐府的奴才,还是宣王府的?若是你想去那当差,我现在就能把你送过去!”

管家白了脸,一咬牙,招呼身后数名小厮:“都跟我过去,砸了他们的东西!”

齐觅琴冷眼看着一片混乱的场面,许久,终于是平静下来,她冷哼一声,对着下面那有些惶恐的舞狮队说道:“回去转告宣王爷!我没心情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我们齐府的人将你们抬回去!”

那十几人身子一抖,互相对视几眼,也是明白了齐觅琴话里的意思,对着齐觅琴拱手告辞,拿着已经成为破铜烂铁的家伙往宣王府复命了。

齐觅琴冷眼看着管家,说道:“下次若是连这种事都处理不了,那这齐府你也不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