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悔棋?谁悔棋?”周新璋本来认真的盯着棋盘,听了她的话,一脸惊讶,“我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怎么会悔棋?”

赵青檀捻起被他要求拿回来的白子,晃了晃,“是我理解错了?你这还不算悔棋?”

“当然不是,我都还没下好呢,你就走了,我拿回来怎么能算悔棋?”周新璋一边解释,一边还指着棋盘上上一步黑子,“我要是把这颗棋子抠回来,那才算悔棋,因为你我都下了一个轮回了……”

他解释的还有理有据,赵青檀不知道下棋还有这样的规矩,好奇的问:“你这些规矩都是从哪听来的?”

“没听啊,都是我定的。”周新璋挑眉,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名为自豪的情绪。

在这个瞬间,赵青檀觉得自己真的被他击中了,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男人,她坐直了身子,俯身朝前,啄了一下他的下巴,笑的格外开心,“你赢了。”

周新璋愣了下,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主动,没有任何目的,不是他主动要求的,也不是为了哄他,纯粹的欢喜,太感动了。

“娇娇……”他手撑着棋盘上,立马追着她要亲个够本,赵青檀往后躲,纠缠追逐间,她抬腿一脚把棋盘踹翻了。

周新璋扑在她身上索要香吻,哪里还记得棋局的事儿。

赵青檀避无可避,只能环着他的脖子任他在自己唇舌之间驰骋,才不让自己掉下榻,模模糊糊的想,谢天谢地,解脱了。

以后打死她也不跟对方下棋了。

周新璋边吻着她边用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赵青檀脸上腾地烧了起来,灵魂与肉体好像分割两块,心里已经感觉不抗拒了,可身体上又感觉好像是有虫子在背上爬,又怕又痒的扭来扭去。

“别怕,娇娇乖,我就莫莫……”周新璋使出浑身解数安抚她的情绪,这段时日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相处也渐入佳境,他秉持着每日前进一小步,等到了大婚就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想法,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做功课。

特别是鲁连海为了赔罪给他收集了不少可供学习的图册,昨天还神神秘秘的给他送了一个木盒,周新璋晚上赶完功课,临睡前打开木盒一看,竟是两个演示椿宫的小木头人……

尚是童身的周新璋大开眼界,却又控制不住好奇心,把两个小人儿研究了一番。

眼下他正打算在赵青檀身上尝试推进一下进度,赵青檀灵魂安详的看着自己身体本能的反抗时,骤然吓腹一热……好巧不巧的竟把月事都召来了。

“……”赵青檀急忙把人推翻了,匆匆去处理。

周新璋一开始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洒着的棋子,渐渐咧嘴笑起来。

他引以为傲的棋技,果然是魅力无边,连她都要折服。

赵青檀梳洗完回来,瞧见他在复盘棋局,面色微变,没等她说话,周新璋跳下来,把她往榻上送,“怎么样,你会疼吗?”

“我……有点疼。”赵青檀身体底子好,其实半点不疼。

周新璋一听,赶忙扶着她躺下,随手拿了个软枕给她靠背,又伸手去揉起她的肚子,“我给你揉一揉,等会就不疼了……”

他嘀咕了两句这老天真会折腾人,还凑上来亲了她一口,赵青檀没办法,只得被他拥着躺着,渐渐放松下来,不过没躺下多久,牛新兴就在外头咳嗽,显然是有事儿要禀报。

周新璋刚才心心念念与她玩耍,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堆事清要处理,这会儿听见外头的动静,也是不想动弹。

“快去吧,我也要回府了。”

“都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路上也不安全——”

“也不晚,再说有什么不安全的,谁还敢劫赵家的马车。”赵青檀每日都要看一看赵钰的情况的,不管在外头待到多晚,还是会回去住。

周新璋知道劝不动她,“我让陈璘护送你。”

他最后揉了几下赵青檀的肚子,“看来你也没有很疼。”

“疼的。”赵青檀很没有诚意的回道。

周新璋捧着她狠狠亲了一口,才不甘不愿地放她回去。

陈璘接到消息匆匆赶来,领着一队人护送赵青檀,马车安安稳稳的出了行宫,陈璘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官道很宽敞,头上还有一轮明月,静夜里偶尔能听见道路两旁农田里的蛙鸣声。

离行宫越来越远,不时有阵阵微风吹来,陈璘嗅到了湿润的气息,他朝着前方看了看,这必经之路上有一条沟渠,是这一片农田唯一的水源,前方马上就要上桥了,当下就扬起了手,示意队伍停下,马车刚停稳,他就拔了刀,“注意警戒,来两个人去前面看看。”

话音未落,就看见桥底下有箭矢飞出来,径直对准了马车的方向,陈璘高声大喝:“有刺客!”

马车的门关着,箭矢还未挨着马车就被陈璘挥刀斩落,而在他的提醒之下侍卫们迅速应对,把马车团团护住,很快第一波箭全部都挡了下来。

陈璘在车窗处守着,预防有漏网之箭,一边同被惊醒的赵青檀说话,“郡主,无需惊慌,马车内壁有铁板夹层,箭矢射不进去。”

“陈叔,我不怕,你全力应敌,小心箭矢有毒……”

陈璘是赵家家将里看着赵青檀长大的长辈之一,郡主叫惯了,也十分清楚她的性子,当即应下,就抽刀上前,准备主动攻向桥下,正当时就看见前方沟渠里藏着一群持刀蒙面人翻上来了,提刀就砍,干脆利落,陈落也是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两方打成一团。

敢在官道上刺杀赵青檀,这群蒙面人胆子如此之大,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死士,交锋间都拼了命,因为侍卫们也很清楚,若是赵青檀出了事,他们也不用活了,反之,侥幸拼杀赢了,那便是大功一件,会得到极大的封赏。

幸而陈璘带的人虽不算多,但各个都是沙场里滚爬出来的,且彼此之间信任又有默契在,相互照应自不必说,还能三两组队一攻一守,外围的厮杀,内围的防守为主,马车内的赵青檀镇定的坐着听动静,剪春牢牢抓着她的手,严阵以待的盯着马车车厢门。

她想的很简单,若是有人冲进来,她便要用自己的身体抵挡,若是死了,也是护主献身,她心甘情愿也没有什么遗憾。